成人的骨液植入孩童體中,讓孩子重新生血換骨,維繫生命。
而兩個孩子,他為綦兒準備了一份,在輕雪接綦兒過去前,已讓長風幫著植入孩子體內,情況良好。只是,騫兒又拖了五年,身子太虛,可能比綦兒更難接受他的成人骨液。
早在五年前,為騫兒治病的大夫就說過這個骨液生血的辦法,因成人骨液中含有脂肪,很難生血,故建議用血脈相連新生兒的骨液為騫兒生血換骨。那個時候,騫兒在他與慕曦大婚之日閉氣過一次,一張瘦骨嶙峋的小臉慘白見青,沒有生氣。
他的心很痛,眼睜睜看著慕曦母子受苦,卻沒有辦法救。這個孩子是慕曦含辛茹苦生下的,為躲避鳳翥宮,將孩子關在不見天日的密室四年,與他四年相避不相見。而後等終於逃脫,回到他身邊,不能走不會說話的孩子已經奄奄一息。
五年後方幡然悔悟,他欠慕曦母子太多,傷害輕雪母子更多。
“王爺的骨液已經植入小主子體內。”僧者道,面有難色,“只是小主子身子太多虛弱,根本無法融合王爺的成人骨液。目前唯一的生機就是儘快換新生兒的骨液,或者八歲以下孩童的骨液。”
“那些孩子被抽掉骨液也會死!沒有其他方法了嗎?”他眯眸。如果五年前他真的抽掉了綦兒的骨液,他不知道今日他該用何種面目來為他當初喪心病狂贖罪。他利用雲輕雪的過程中背叛了慕曦。又在狠狠傷害雲輕雪後,心裡頭住進了雲輕雪的影子,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痕。
那是愧疚,又是一種無法言明的感情,讓他備受煎熬。他覺得這五年裡,他變了,從哪個內心裡衍生出一種無力感與前所未有的恐懼和失落。他開始明白,那一年,他上海了雲輕雪,卻一刀兩面刃,把自己也給傷了。
“回王爺,這是唯一的辦法。”
“滾出去!”他大吼,五年來的第一次勃然大怒,一掌擊碎了廳中的梨木桌,而後靜靜坐在那裡,望著窗外。狠心絕情、快刀斬亂麻要付出代價。取捨難定,進退兩難,也要付出代價。這就是利用別人感情來成全自己感情的報應。
慕曦朝他走過老,哭著說:“這五年來騫兒雖然能保住性命,卻過得很痛苦,我想讓他安心的走。”
他利眸沉痛,看著為孩子變得嬌弱的慕曦,走到窗邊,蒼涼一身。
半晌,他沉聲道:“綦兒會使漫天花雨。”
“凌弈軒?”慕曦停止落淚,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影:“你懷疑是我指使阿碧這樣教導孩子?這五年我一直在養病,偶爾讓阿碧帶著綦兒來見見我,雖然我有些嚴厲,但綦兒每次都很乖巧,討我喜歡……”朱唇急切的吐露話語,說著說著,一時氣急掩著帕子輕咳起來。
男人臨窗而立,沒有出聲。
慕曦咳得緩過勁,緩步走至他身邊,靠在他懷裡:“事情既已發生,就讓它過去吧,我不希望我們往後的日子背上這麼沉重的枷鎖。輕雪母子現在過得好,就好……呵呵,弈軒,我可能活不久了。”
凌弈軒伸手摟著她,看天上的圓月,始終沒再出聲。
慕曦抱著他頎長的腰身,悶著咳嗽,輕笑道:“我知道你二次人蘭坳,是為了接輕雪,可是輕雪太傻,執意不肯等你……弈軒,我想知道,如果那次你在蘭坳沒有遇到我,是不是打算與輕雪執手一生?”
男人眼眸微沉,攬著她沒有出聲。
她繼續道:“在蘭坳的前一個月,你試探她的心意,是為了給自己信心,因為你發現你對她上心了,你需要她的回應才敢開口……只是,她的離坳傷害了你,對嗎?”
他放開慕曦,低頭看她:“慕曦,騫兒不會死,你也不會。”
慕曦淡若一笑,轉過身:“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何要毀掉輕雪的孩子,甚至讓她不能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