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看到這個與她差不多高的女子一襲大紅豔衣,裡穿暗紅束領長棉衫,細腰束錦帶,外披紅衫,正一手持劍鞘,一手揮劍,露在紅紗巾外面的黛眉霸氣十足。
“你……”她的確也被驚了一驚,但見這女子只是舉著劍,冷冷盯著她沒有動。
“主子,她不會動!”善音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從地毯上爬起來去摸那女子身上的棉衫,“大熱天穿棉衫?呀,她的身子是冷的……”再壯起膽子拍了拍,才發現是個逼真的石雕像,“主子,原來是石像,虛驚一場!”
輕雪的注意力卻被那女子發上包裹的紅紗巾吸了去,默默看著,心不由自主被牽引。那是條金線繡鳳凰的大紅紗巾,紅豔豔的紗緞子,一對鳳凰比翼雙飛,祥雲朵朵,一般用作新娘子的紅蓋頭。所以若沒有女子持劍的動作,她便極似一個即將上花轎的新嫁娘。
“你到底是什麼人呢?”她好奇起來,想起剛才那些宮女小心翼翼的服侍,甚至為這個石像穿上衣裳、梳髮別上鳳釵、上妝,足見這個石像女子的地位。
“主子,奴婢發現這石像的眉眼跟你有幾分相似,難道是爺為你塑的石像?”
她修眉微彎,說了句“得罪”,便伸手取了那面紗。而後,胸口猛的一室,“慕曦?”
鳳眼盈波、唇角含笑,長長的向上揚起的眉梢,慕曦糅合了玉蘭的嬌美與箭荷的英風傲骨。此刻的慕曦更有別於在家時的活潑俏皮,而是聖姑的風骨。
她看著那以假亂真的石像,差點落下淚來。
“主子,有人來了!”這個時候,善音拉了拉她,忙扯過她手裡的紗巾重新給那女子蒙上去,急急忙忙拉著她往床榻後面躲,“估計是那兩個宮女去而復返了。”
而果然,門一開,那紅衣女子握著白絹走進來,急道:“差點忘記給她拭劍了,不然主上怪罪下來,我赤練可擔待不起!”
那一身白素的女子在收拾屋子,嗅了嗅屋內,蹙眉道:“赤練,你可有聞到什麼香味?”
“白素姐姐,你是不是調香露調的神經過敏了,自己身上的香味也能這般敏感。”紅裳女子大笑道,先給石像擦拭劍身,再給她裹好發上的紅紗,“說實話,我還真羨慕這個聖姑。”
“好了,我們鎖門吧。”白衣女子往外走了出去,兩人邊說笑,邊哐噹一聲給門上了鎖,“準備妥當,只等主上來了。”
“真的鎖上了,怎麼辦?”善音從床榻後鑽出來,拉拉那厚重的宮門,急得跳腳。
“我們且等那主上來。”輕雪倒不急。
而後不知過了多久,殿門終於傳來開鎖的聲音,坐在桌邊的兩人忙躲到床邊衣櫃的側縫裡。
殿門很快被開啟,又很快關上了,傳來一陣穩健的足音。男人撥開珠簾子走進來,直直望著那紅衣石像,不出聲。而輕雪站在這邊,一眼就看到那日思夜想的熟悉容顏,那眉、那眼……她就知道這個主上是弈軒,龍做的夜宸,龍尊國最大的軍火商。
她內心雀躍不已,想走出來緊緊抱住他,告訴他孩子保住了,很健康。
可是,在她走出來的前一刻,她聽到他說:“慕曦,你知道嗎?我現在能愛人了。”
她靜默不動,想聽他說他愛的人是誰。慕曦不是別人,是她姐姐,所以她在選擇讓心沉淪前,淡看他與慕曦的這段前塵往事。他為慕曦塑石像,是因很深很深的愛過慕曦,這樣的愛過,說明他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所以只要他和她相愛了,她又何苦追著過去的事不放呢?更何況,慕曦已經死了。
只是,她等了又等,他都沒有說出她想要的話語。只見面前的他側影挺拔偉岸,一襲墨黑色繡蒼鷹的袍子,墨髮用墨玉冠箍起,如暗夜修羅冷凜孤傲。那刀削般的側臉只是看著紅裳石像女子,修長指尖劃過那泛著冷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