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韶確實是挺忙的,趙家人都上朝,也知道他從前就京城忙的一年到頭也不在京城,趙元平便也沒有再多問了。待到了吃飯的時候,一家人觥籌交錯好不熱鬧,蔣阮坐在他們中間,倒是有些微微的恍惚,這幾日錦英王府裡烏煙瘴氣亂成一團,錦衣衛也好,她身邊的丫鬟也就好,亦或是她自己也好?人前的熱鬧和和氣和人後的冷清疏離形成鮮明的對比,從前她也未曾覺得,如今卻是越發的感受到了其中的區別,亦或者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的心也開始被人捂熱了,至少對親近的人是這樣。
吃飯的時候李氏就試探的問:“阿阮,今兒個眼見著天色也晚了,今夜就不回去了吧。”她這話說的頗有些小心翼翼,一眨不眨的盯著蔣阮的臉色,目光中是掩飾不了的期望,蔣阮忽而就笑了,道:“好啊。”
李氏鬆了口氣,立刻就吩咐下人道:“快快快,把芳花園的那間房收拾出來,前些日子我才讓人掃灑了,這幾日想來又積了灰塵。”芳花園是原先趙眉在府裡做姑娘時住的院子,趙眉走了後,院子卻一直沒有荒廢,這麼十幾年如一日的候著一個永遠不可能回來的人,隔三差五便讓人收拾屋子,似乎也只有親人能做到了。
“娘何必急,”二奶奶笑道:“哪有在吃飯的時候讓人收拾屋子的,不急,待會兒吃完了飯,大嫂三嫂和娘繼續聊,我讓人去打掃那邊的屋子,我這裡還有好些有趣的話本呢,只是不知道阿阮喜不喜歡。”她是個爽快人,說的也笑意滿滿,總讓人覺得心中也爽利了起來。蔣阮便笑著道:“蕭韶這幾日忙的很,幾乎日日不再府裡,我也打算就在這裡多住幾日,只希望嫂嫂們不要嫌棄我叨擾。”
“不麻煩不麻煩,”三奶奶聞言驚喜道:“那可好了,我每日困在屋裡,都沒個人說說話,阿阮來了也好,總算是有伴了。”
二奶奶聞言就佯怒道:“你這說的什麼話,難不成每日我不是人?真是白白陪了你這些時日。”
三奶奶就忙笑著告饒,一時間屋裡歡聲笑語一片,好不熱鬧。待到了晚上,陪了幾個嫂嫂們好好說了些話,也已經是深夜了,蔣阮回到芳花園,正要梳洗休息,卻聽天竺突然警惕的喝了一聲:“誰?”
蔣阮回過頭,就見燈火的暗影中走出一人,正是蔣信之,他看了一眼天竺,道:“你先下去吧。”
天竺一愣,卻也知道蔣阮和這個哥哥自來關係親厚,便也一聲不吭的退下了。蔣阮與蔣信之走到院子裡的石桌前坐了下來,蔣阮笑問道:“大哥這麼晚不睡,不會是想與我閒談的吧?”
“阿阮,”蔣信之的神情卻是嚴肅起來:“他欺負了你了?”
蔣阮怔了怔,才回過神來,蔣信之嘴裡的“他”自然指的是蕭韶。她笑了笑:“大哥,他如何敢欺負我?從來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你這也是擔心的太過了……”
不等她把話說完,便被蔣信之打斷了:“阿阮,你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這世上如今唯有你我二人最是親近。你自小愛粘著我,雖然後來分開多年,可我並非不瞭解你。今日在這府裡你本就行事異常。你小時候與我生氣,不哭不鬧,總是默默的走開,你習慣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不滿,逃避直面的衝突。阿阮,你和蕭韶出了什麼問題?”
蔣信之果真是瞭解她的,即便這一世她許多想法都已經改變,長期已久的相處和一母同胞的兄妹之間的感應還是讓蔣信之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妥,只是,蔣阮有些無奈:“大哥,我與他的確是出了一點問題,不過若是連這點問題都處理不了,那你也太小看我了,總不能大哥要插手夫妻間的事情吧。他沒有欺負我,不過是我看他有些不高興,欺負他罷了。”見蔣信之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精神,蔣阮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只是隱瞞了同蕭韶的爭吵部分,道:“錦衣衛始終是他的人,愛屋及烏,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