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效?”這太子雖是在她名下,然先皇后駕崩之時,這太子已及弱冠,兩人自然不會親近,時日久了,見了都覺生厭,今日聽他罵她惡人,自然語氣不善。
太子“嗤”的一聲,遂笑道:“‘榜樣’這二字兒臣當不起。”他惡毒看她一眼:“倒是母后,最是合適。”
何皇后頓時被那眼神驚得動也難以動彈,太子卻再不再看她,只扶著上官漫上了肩輿,顧婕妤見著上官漫,竟是踉蹌一跌,太子臉上惻然,抬手扶她,知她再不能言語,只道:“母妃先送十二妹回去吧。”顧婕妤哪裡還顧得何皇后,跟了肩輿便走。顧婕妤雙手推拿上官漫雙膝,她臉上才漸漸有了幾分血色,不禁回眸看向太子,他一身絳朱的常服,巍峨殿宇映著他高高身影,不禁想:他竟為了她,與何皇后撕破了臉。
心裡一時不知何滋味,然再也沒有力氣去想,只歪在了肩輿之上。
何皇后厲聲開口:“太子,你眼裡可還有本宮這個皇后?”
太子兀自一笑:“母后說笑了,兒臣哪裡敢不將母后放在眼裡。”他再也不看她,竟帶著上官漫等人揚長而去。
何皇后只氣的面色蒼白,迭聲氣道:“反了反了!”眾嬪聞言,越發不敢言語。
太子與何皇后大鬧一場,宮內傳的沸沸揚揚,訊息傳到宮外,赫連瑜正在專注喂那池水中的斑斕魚類,那魚卻不同平常錦鯉,頭部圓滑,鱗片五彩發光,牙齒尖利,吃食十分兇猛,一旦發現獵物,往往群起而攻之。聽聞一刻鐘內能將一隻活牛吃剩一排白骨,便被稱作食人魚,乃是赫連瑜特意從鄰國尋來養在池中。平日裡並不餵食它們,待餓的久了,才將魚餌撒下去,因此爭相搶食的情景,便如花團錦簇在碧水中綻放開來。
杜明在一旁嘿嘿的笑:“這太子也是,竟為了一個帝姬和何皇后大鬧一場,真真讓人想不通。”青瑞向來愛靜,無聲立於赫連瑜身後,杜明只敢詢問默不作聲的青瑞:“聽說那臨觀帝姬毀了臉,可是真的?”
青瑞淡淡看他一眼,並不答話。
杜明嘖嘖有聲:“可惜了。”他一雙小眼溜溜瞄向赫連瑜,聲音略小,卻讓在場的人聽得一字不差:“那臨觀氣質非凡,水靈靈的一個人,如今容顏被毀,醜陋不堪,想著都覺扼腕,我聽說她滿身是傷,寧願被罰也不何皇后卑微屈膝,好一個倔強到讓人心疼的女子……”
赫連瑜修長指尖兀的一頓,手中魚食頓時如密雨灑落池中,引得食人魚瘋一般湧過來,拍起水花洶湧,只似人難以平靜的心情。他抬眸掃向杜明,聲音平平:“你今日倒是話多。”
杜明頓時一縮脖子,嘿嘿躲到胖子身後,討好笑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嘴,就是討打。”說著輕輕給了自己一個嘴巴子。
赫連瑜不再看他,撫掌拍掉掌心碎屑,淡淡開口:“去叫那古怪藥聖來。”
“藥聖!”杜明大嚷:“叫他做什麼?”青瑞不禁轉過頭來冷冷盯他,杜明訕訕:“我這就去。”
滿地殘紅宮錦汙 (十六)
“疤痕難去?”
太子一指東宮內跪了滿地的御醫,氣的咬牙:“一群庸醫。”
上官漫臉上白娟已褪,白皙如瓷的面上如今卻似破碎,蜿蜒一道腥紅的裂縫,自顴骨貫至下巴,猙獰如蜈蚣,再無先前美好,太子不忍再看,忙轉過臉去。
貼身內侍德子悄聲稟報:“殿下,聽聞民間有位藥聖,造詣極高,百姓尊他清風仙人,只要將他請進宮來,臨觀殿下臉上疤痕定會消去。”
太子道:“那還不快去。”
德子面有難色:“殿下,聽聞那藥聖極是古怪,需先奉上三個物件,才肯醫治。”太子不耐:“三個,別說是三個,十個也允他。”德子急道:“可聽聞這三件物件世間難求,要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