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斜視而過。
“上茶。”
剛踏入室內,赫連瑜才鬆了手,緩步在主座上做了,郎中捧了查來,旋即垂手退下,她環顧四周,琳琅滿目的公文書架,佈置的條理分明,滿滿的嚴謹肅穆味道。唯有右手邊擺放的博古架旁,數十盞淺翁整齊擺放,她不禁就近探身看過去,水中色彩斑斕的五尾小魚歡快遊動,掀起細浪屢屢,煞是可愛,忍不住伸指逗弄,卻驀然被緊緊握住。
她詫然一驚,唯見赫連瑜嚴肅的神情,半晌唇邊一抹笑意:“這樣沒有防備,可如何是好。”另一手抬起,青瑞立即送了魚食過來,只見他面無表情的扔進淺甕,那鮮血淋淋的魚食剎那被分食乾淨。
上官漫瞬間色變。
他手上仍未鬆開,只聞他聲音響起:“這是外域的殺人魚,若是被它鑽入血液,順遊而上,不消片刻,內臟便被吃的一乾二淨。”他俯下身來,如蘭氣息酥酥噴到她秀挺鼻尖,語氣醇暖曖昧:“你若喜歡,我倒可以送你。”
她冷不丁便一個寒顫,甩手撤離他身前,神色鎮定,臉色卻是蒼白,他看著她,笑的如沐春風。
她自負讀書百卷,這等魚類卻是聞所未聞,如若他未阻止她,只怕自己早已變成一具白骨,心中未免發涼,卻不想在他面前露怯,冷冷道:“大人不是要辦案麼,在下還要速速回去。”
他似是想起來:“唔,那就勞煩……再等等。”
她咬了齒,只得在椅上坐了,細細回味方才他說的話,中間那一頓,可是,漫兒?倏然心中一抽,一股難言滋味漫上心頭,惶惶不知何處。衣襬卻似被扯住,她微微寧神,才見一條白貂咬住自己袍角不放,通體雪白,無一雜色,與自己白袍連在一處,只分不出來。唯一雙藍色若琉璃的眸子,璀璨生輝,倒是像極了一人。
她“咦”一聲,不自覺伸出手去,猛然想起方才遭遇,只怕又是什麼古怪東西,弓杯蛇影的縮回來,赫連瑜在案邊審閱公文,唇角不易察覺的一彎。
“送給你了。”
他將未翻一頁的公文扔到桌上,十指相插靠在太師椅內,唇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她。
她笑著譏諷:“大人的東西,在下只怕無福消受。”
膝上扣緊的十指驀然一緊,他不禁笑了:“小姐無福消受,那留著它也無用。”冷冷喚了聲:“杜明!”
杜明迭聲跑進來,一眼看見正猛力扯住上官漫衣角的白貂,剎那淚眼汪汪:“老大,這貂費了你多大的……”赫連瑜臉色一沉,他再不敢說,彎身抱住那貂,白貂竟似通人性,知道命不久矣,藍眸波光暗湧,似有淚意,上官漫惻隱之心微動,只聞杜明帶著哭腔:“老大是要將它扒皮還是分屍。”
赫連瑜嗤道:“既然死了,還留著皮做什麼。”
想是錯覺,上官漫只覺那白貂瑟瑟一抖。
杜明哭的淚水漣漣:“小貂兒,對不住你,老大喜歡乾淨利落,只得將你先剝皮,後剔骨,剔筋割肉,剁成肉醬餵魚,可憐小小年紀,到後來屍骨無存……”
那白貂毛髮一抖一抖,早已縮成一團。
她終聽不下去,道:“你若將它殺了,倒不如由我養著。”
杜明立即淚止,飛速往上官漫懷中一塞,那白貂立即扒在上官漫懷中,再也不敢露出頭來,上官漫倒是懵了,千方百計讓她下東西,到底何意?
杜明不忘攛掇:“小貂堂堂男兒,公子不妨給它取個好聽的名字。”
她啼笑皆非,心中到底含了氣,諷道:“那便叫鬍子吧。”
古夏人高鼻深目,眸色多變,天朝百姓覺其妖異,只稱其野蠻無理,起了個極為難聽的綽號,便是“鬍子”,上官漫顯然指桑罵槐,杜明聞言,頓時噤聲。
赫連瑜竟是一聲,輕聲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