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未想他是這樣的反應,竟讓她一曬,忙正色道:“今日前來,是想詢問我失憶前的事情。”
上官淵聞言霍的轉頭看她,一雙鳳眼灼灼瞪她:“三年來你一直都未問過這些,為何今日關心起你的過去來。”
她望著他無奈開口:“淵大哥,我不是木頭。那赫連瑜三番五次從中插手,我想不起疑都已不可能了。”
“你……”他盯著她緩緩蹙眉:“難道想恢復記憶麼?”自己一開口都覺內心轟然一亂,霎時翻天覆地,他從都未想過,三年下來,若是她恢復記憶,會是怎樣的一種情形,況撇去兄妹血緣,她聰明如斯,以一個外人眼光來看他,定早已明白他的心意,到時她會厭惡極了他。
心中蔓延無邊的恐懼,堪堪攏住咽喉,他勉力張了張發乾的唇:“難道……非如此不可麼?”
看到上官淵慌張樣子,她竭力掩下心頭慌亂,輕輕點頭:“你也看到了,府中新增了侍衛,漣漪也看得我緊,我猜玉笙已經做好魚死網破的準備,不能再拖下去了,我不知以前恩怨,無法做出有利的判斷。”
“你可想過,你所想知道的過往可能會將你推向痛不欲生的火海里。”他竭力相勸:“為什麼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如若可以,我也想一直這樣繼續下去,可我不能看著你和玉笙為了我傷的傷痕累累。”她站起身來,風灌進室內,吹得她廣袖浮動,黑亮髮絲拂在她白皙頰邊,映著月色,柔亮而模糊,恍惚的有幾絲夢境裡的不真實,她眉眼柔和含笑:“你們一直都將我保護的太好了。”
“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已做好了準備,淵大哥,不必擔心我。”
他終於絕望的閉眼,終是攔不住……該來的總要來。他只覺自己似要窒息,似疼似悵,岩漿一般噴湧胸口,炙燙的駭人,身體幾欲戰慄起來,一時只似在翻滾岩漿裡苦苦煎熬,總找不到出口,他低低喘息,每次與寒爺談起她一旦恢復記憶,兩人均默契的緘口,他那樣努力的不想讓她記起來,寧願與赫連瑜為敵,可沒有想到竟是她主動提出來,心裡不禁苦笑,寒玉笙,你終於也是霧裡看花……勉強開口:“你若想恢復記憶,只怕要去找赫連瑜,他與清風仙人相熟,自然是有解藥的。”
她輕應一聲,轉身欲走,他心中恐懼無邊放大,幾乎將他吞噬,他終還是掙扎著開口叫住她:“寒玉笙就怕你有此想法才讓漣漪看著你,靠你一己之力是出不了府的。”他頓了頓,別開頭從腰間摘下塊令牌來往桌上一擲:“拿去。”
那是隨意出府的令牌,雖不及寒爺的,到底也讓手下的人不敢輕視,不禁有些欣喜若狂:“謝謝淵大哥。”
他繃著身子看向別處,一直都未回頭看她,只見窗外夜色愈見沉寂,漸漸陷入黑暗的盡頭,心也似漸漸被陰霾佔據。
她喚他“淵大哥”……這隻怕是最後一次了吧。
下一次見她,不知是以何種憎惡的眼神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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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萬水不會行,魂夢愈教何處覓(十)
皇宮內夜夜笙歌。
宮內禮官移栽來培植成功的綠牡丹,夜色裡碧花似海,暗香在風中波濤湧動,西冷皇帝邀赫連瑜賞花,太子芳華相陪,赫連闕也跟隨而來,花下酒香濃醇,兩位帝王對飲甚酣。
西冷皇帝略略抬目,太子已經領會,內侍便尖聲傳膳:“龍鳳描金攢盒龍盤柱……鳳尾魚翅……紅梅珠香……金絲酥雀……”話音剛起,便有彩裳宮女徐徐端著雕花金盤輕盈步入,薄紗輕舞,細香暗湧,一時難辨菜香,西冷皇帝在一旁含笑介紹:“這幾樣菜色那是西冷秘製,陛下不妨一嘗。”他見赫連闕極是安靜立在一旁,身形雖小,竟不能讓人忽略了去,便笑:“來人,給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