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弩張,暗藏殺機。
寒爺看她許久,神色卻緩緩溫和下來,光彩遊戈,轉進艙內,照亮他和煦笑容:“漫弟不喜歡,那便算了。”舉止從容將玉鐲放入錦盒之內,眼角泛起溫暖笑意,方才一剎,只似幻境。
上官漫鬆動指尖,只覺用盡了力氣,極是疲倦。心中卻是暗暗心驚,這寒爺平日對她甚是溫和,不知何時卸了警戒去,他到底不是簡單人物,還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遂道:“叨擾姑娘許久,小弟身體不適,先行告辭。”寒爺道:“唔,我也正要走。”
回去路上,上官漫獨自負手立於船頭,河風吹動她雪白衣角,無處不是冷漠,寒爺立在船尾瞧她,徑自苦笑。
上了岸,她依舊客氣疏離,笑道:“小弟還有要事,只怕不能相陪。”
寒爺不便阻擾,隨她去了,道之見他神色鬱郁,詫道:“寒爺,她竟沒有應麼?”寒爺望著她離去方向輕輕撫額,重重一嘆:“只怕是嚇著她了。”轉頭問:“赫連瑜在哪裡?”道之只在他耳旁低低幾聲,他深沉面容隱現幾分難以捉摸的笑意,道:“叫林平去送送她。”
道之拱手:“是。”
上官漫終於停住腳步,蹙眉回首:“你跟著我做什麼?”
林平遠遠跟在她身後,倨傲抱臂:“你以為我願意,若不是寒爺吩咐,我才懶得跟著你這娘娘腔。”
她本在氣惱,聽他叫她“娘娘腔”不禁笑了,搖頭道:“你願跟便跟著吧。”她撿著小路走,滿耳寂靜,唯聞自己腳步聲,折彎過去,穿過衚衕裡府邸便不遠了,不料林平突一把攥住她,將她拽到另一條路上,她未想他會動手,冷冷甩開,退開步子眯眼瞧他。林平只覺她手腕弱若無骨,肌膚細膩溫軟,不覺心神一蕩,觸到她冷漠眼神,尷尬扭過頭去,梗著脖子道:“那邊不能走了。”
上官漫便定定瞧著他,他白皙面容上漸漸浮現疑紅,惱著瞪她一眼,吼道:“愛信不信。”竟越過她徑自走了,上官漫詫異看他,不免啼笑皆非,這林平,當真有意思。
衚衕曲折迂迴,盡頭處乃是天闕街,她尋思著去棋社瞧瞧也是好的,忽聞悅耳的一聲:“子清……”
上官漫驀然駐足,僵硬轉過頭去,果見那酒樓前一人藍底的常服負手而立,一個緋紅身影自對面酒樓飛奔而出,直直撲入他懷中,日光明亮的耀眼,刺得眼底發痛……她不禁閉目,扭頭背道而馳。林平瞧著她的背影抱臂倚牆,一臉若有所思。
赫連瑜蹙眉,冷冷睨著昭陽,昭陽訕訕鬆開他,囁嚅道:“你病重也不許我去看你,打聽到你在這裡,我才跟了來。”赫連瑜一臉不耐:“殿下還是請回宮吧。”昭陽漸漸惱了,見他頭也不回,道:“我求了父皇讓他賜婚,他已應了,你就算躲著我,還能抗旨不成?”赫連瑜聞言駐足,回眸只見幽藍眸子似那夜色裡的獸,發出駭人光芒來,昭陽驚得連退幾步,他緩緩笑了:“殿下可知道我最厭人威脅我。”
昭陽面白如紙,搖頭後退,驚怯怯道:“我……我……”她一時不知如何應對,竟落下大顆淚來,赫連瑜看的生厭,不經意掃到街角急急而去的身影,眼眸一深,道:“送殿下回去。”
上官漫疾步如飛,只似有人在身後追著她,突斜刺刺伸出一隻手腕來,猛將她拉入狹窄的轉角,也不過一瞬,跟隨在後的林平茫然望著空空前方,喚了聲:“公子?”疑惑跑開來。
林平身影一閃而過,她深睫微顫,捂住唇的手緩緩鬆開來,眼前人影一轉,她被推靠向身後磚牆,赫連瑜一手撐在她臉側,微傾了身子,高大身形的暗影將她整個遮住,他抬指拂過她細嫩臉頰,低道:“明明看見了,跑什麼?”
指腹帶著他體溫的暖意,觸到頰上酥酥癢癢,她微微偏頭:“只怕攪了大人的好事。”他指尖一頓,眯眼看她,屬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