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臉,口齒不清的稟報。
倪學寶蹙起眉頭,“你是香丫頭吧!把臉抬起來。”
秋香顫巍巍的抬起小臉,紅色五指印盤據左臉頰。
“這是怎麼回事?”秋香才十一歲,手腳卻十分利落,倪學寶不捨她去柴房做粗工,所以讓她到客房服侍賓客。“誰出手的?”
“楊夫人一早就要小的帶她到內院找小姐,但內院規定,未獲主人同意,不可擅闖,小的已經跟楊夫人解釋過,她硬是不聽,一連打傷了好幾個姐妹,秋香只好……”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下次遇到這種蠻不講理的客人,就先告訴總管,總管不在,就直接告訴我。楊夫人呢?”
“在外院,秋香不敢讓她進內院。”
“你跟我來。”倪學寶雖然尊崇以和為貴,但是不表示可以任由人爬到頭上放肆。
絲竹琴瑟不絕於耳,隨著舞姬裙舞翩翩,杯胱交錯,歡笑四起,這裡沒有兵馬交戰後的痕跡,偽裝的和平只是薄紙,隨便一個動作就可以戳破。相柳斂著眉,啜著酒,表面上,他一杯接著一杯,不曾拒絕任何一位前來敬酒的人,不過清楚自己很清醒,酒酣透雙頰只是假象。
“相柳公子似乎若有所思?”坐在主桌的男子暢快的飲盡杯中酒液,精鑠的雙眸卻不染燻蒙。
“小的只是在想家。”
“想家?聽說相柳公子最近喜獲一名絕色佳麗,莫非在想她?”
“皇上果然厲害,所有的事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諦聽如此,你也如此,看樣子,春天真的要降臨了。”唐皇李淵大笑,“今早朕收到探子的訊息,李軌已經在關城自封涼王。這關城向來是你的地盤,沒有你的支援,李軌能有糧草不斷的可能嗎?”
相柳神色自若的微笑,“皇上愛說笑,誰不知曉前朝隋皇帝楊恫讓位之事,只有皇上才是正統,其餘的叛黨亂羽都是烏合之眾,皇上終究會一統天下。”
“朕收到探子的回報卻不是如此,朕知道你在十月及十二月皆有兩筆萬兩白銀上獻李軌,還從南方拉了萬石白米交給李軌的兵屬。”
“皇上,小的只是老實的生意人,這些訊息……”
“皇上,有探子來函。”貼身侍衛在李淵的耳邊低語。
李淵頷首,對侍衛使個眼色,很快的,整個大廳就淨空,只留下相柳和李淵,李淵起身,在相柳的對面落坐。
“看樣子,是朕誤會你,你對朕的效忠,朕會記得。”李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即離開。
相柳神色不定。一切變化得太快,一旁的黑蛛有些詫異,“大爺,這是陷阱嗎?”
相柳搖頭。他清楚的聽見侍衛在李淵的耳邊說的話,有人假借他的名義號令土雲閣,送來白銀萬兩,並且附上空白的借據,允諾未來有需要,皆可向土雲閣領用。
只有一個人才有這種許可權,這許可權是他親自授與。
可惡!難道他真的看錯人?
一旦讓李淵可以隨易取領土雲閣的白銀,那麼他費盡心思維持已久的平衡將消失。
倪學寶,你怎麼敢?
“我們馬上回關城。”
“是。”黑蛛向來不多話,知道大爺總是有自己的行事步調。只是唐皇方才明明現了殺機,怎麼可能……完全想不透啊!
第7章(2)
棲鳳樓是外院東排建築,專門接待賓客帶來的女眷,為了讓所有的人都能有賓至如歸的感覺,特別設了十六寶榻,精巧的抽屜裡放置著繡繪圖版,可供仕女們挑選喜愛的花樣,喜好音律的可以要求僕人送上琴瑟,櫃架上還陳列不少通俗小說可供打發時間。倪學寶沒到過棲鳳樓,她在這年代沒有什麼朋友可以招待,沒想到第一次踏進來,就面臨強烈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