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司徒徹沒開客廳的燈,頭疼的時候被燈光一刺會更痛苦,她坐在沙發上,小心托起周楠的頭靠在自己大腿上,把手掌互搓焐熱,撥開她略微凌亂的髮絲,手指按在她的太陽穴上,一圈一圈地按摩,力道剛剛好。
以前在學校裡參加過一個推拿班培訓,她的手法很熟練,大拇指沿著眼眶慢慢挪到後腦勺,偏頭痛的病人她見得多了,只是親自動手的機會不多,這個頭痛就像牙疼,一般與生活習慣有關,不是什麼病,也就無從治療,只能透過止痛藥和按摩緩解了,不知道周楠怎麼會突然頭疼。
周楠被她按著的時候很舒服,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痛苦的神情終是緩和了下來,黑暗中只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站站趴在離沙發不遠的地方看著,好像知道周楠生病了,沒有過來打擾她們,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一陣涼風颳了進來,司徒徹順手拿了沙發上的毯子把周楠包裹起來。
溫熱的指腹一圈一圈揉著疼痛的地方,那股熱氣好像滲進了大腦深處,抵達了疼痛的根源,周楠被一股暖流包圍起來,空氣裡瀰漫著溫柔安心的氣息,她不由自主地沉淪下去,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見她睡熟有一會兒了,司徒徹才停下早就痠疼的手,連著做手術都沒有這麼累的,按摩要有力道才行,她活動了一下手臂和手指,想著用毯子包起來了應該就不怕弄髒床了吧,這人跟自己一樣,自己每次從手術室出來,再累也不沾床,寧願靠牆睡,抿嘴把人抱進了臥室,給她蓋好了被子,又把她臥室的窗戶關上,才出了房間。
站站呆呆地站在門口,司徒徹笑著把它拎起,揉了揉它柔順的腦袋,
「小機靈鬼,你娘沒白疼你」。
已經過了十二點,司徒徹迅速沖了個澡就回房間睡了,明天她還要上班。
經過昨晚這一折騰,周楠一覺睡到了九點,頭疼的感覺已經消退,一睜眼就看見站站蹲在床邊冒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想伸手去摸它,才發現自己被毯子裹成了一個小卷卷,一看就知道是誰的傑作,啞然失笑,又覺得心裡一暖,在床上滾了幾圈從毯子裡出來,摸了一套乾淨衣服進了房裡的浴室,難怪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水流的溫度讓她想起了昨晚的溫熱,一團粉色慢慢爬上了耳根,她還沒有跟人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過,司徒醫生對每個病人都是這樣嗎?
下意識的沒有去想那一閃而過的、微妙的、從來沒有出現過的陌生感覺。
洗完澡後神清氣爽,周楠一邊擦頭髮一邊往廚房走,看見了司徒徹在電飯煲裡給她做的青菜瘦肉粥,還是熱的,周楠笑著盛了一碗,猜她已經餵過站站了,便沒有管它,自己吃起了「早餐」,今天是週末,可以在家裡宅上一整天,這感覺真好。
季遙的一通電話打破了她的美夢,說是雨過天晴,空氣清新,下午要約她逛街。歪門邪理,周楠心裡腹誹好友,還是答應了她,從h大畢業後,跟季遙相處的機會也不是很多,畢竟她們都很忙,所以每次邀約,兩人都會儘可能的參加。
季遙看見牽著站站的周楠時,嘴張得能塞下一個蘋果。
平時小東西出門的機會不算多,都是晚上或者清早司徒徹出去晨練的時候才帶它,中午氣溫適宜,周楠想著帶它出來溜一溜,
「沒見過狗?」周楠白了她一眼,
「沒見過牽狗的你」,季遙繞著她走了一圈,「有情況,老實交代,這狗怎麼來的」,
「天上掉下來的」,
季遙若有其事的看了一眼天,「怎麼沒掉到我家」,
「你家已經有一隻了「,
」說「,季遙才不信她,一副她今天不交代清楚就糾纏不休的架勢,
」在學校撿的「,教授撒起謊來臉不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