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國家,”聽完伊凡的感慨,李立天回答,“只是兩億多個人。”
伊凡被這個說法略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你說的很對。”
沒有真正的國王,那自然也不會有真正的權利,民主制度雖然看起來美好,但僅僅是在地球這個溫室裡實用而已,在這裡,戰爭的陰雲似乎已經散去,每一個民眾都希望明天過的比今天更愜意,希望自己的權利能夠更大程度的得到保證,希望這難得的自由生活能夠更加牢固,於是他們制度打造了這樣一副手銬,給每一任統治者帶上,在這手銬約束下,相、總統只是民眾意識的一個傀儡而已,在這樣的制度保證下,整個國家只能順著大家的意志走下去,而大家的意志又是什麼?
已經在地球上經歷過數月的伊凡自然對此已經有所瞭解,雖然他只是在中國生活,但是在最基礎的生活中,國家之間的區別並沒有多大,最多是中國人一年賺兩萬塊錢,而其他國家賺十萬而已,民眾最基礎的想法並沒有變——賺錢,享樂,賺更多的錢……
以前處在國家最底層的民眾在這裡已經在一定程度上成了國家的主人,他們的意志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國家的意志,他們想賺錢,國家想辦法改進位制度讓他們能賺更多的錢,他們需要快樂,國家想辦法鼓勵企業製造更多的產品,不管是精神還是物質,大家集體在地球這個小溫室中,像野草一樣瘋狂生長,整個溫室已經幾乎被他們佔滿,但他們仍然不滿足,他們還需要更多的土地,更多的養料,以便能繼續維持更舒適的生活。
可以說,地球上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這樣如同野草般的存在,正如之前狂妄挑戰他的幾位青年,他們被生活的慣性碾壓,卻又成了這慣性的一部分,他們毫不關心自己本身存在的價值,他們只關心今天是不是過得足夠開心,是不是賺到了足夠讓自己以後開心的錢,在這一點上,他們跟野草毫無區別,都是自己基因的俘虜,他們之所以這樣活著,僅僅是身體要求他們這樣活著,這世界要他們這樣活著而已。是的,國家被人民主宰,而人民,卻又被**主宰,那統治整個國家的主要力量是什麼,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在寧州大學的圖書館,伊凡也讀過一段時間的中國歷史,他知道,在古代,一個國家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碰上一個昏庸的國王,因為他掌握著國家全部的權利,而這種權利一旦被用錯了方向,可能給整個國家帶來無法挽回的傷害,在真實的歷史上,這種因為個人**和愚蠢導致國家被滅的例子數不勝數。
那麼現代呢?把一個王座上的國王換成整個國家中每一個生存的平民,就能改變這一切嗎?不,不是的,歷史早就給了回答,愚蠢短視是不分貴賤的,責任不管是由國王一人承擔,或者全體分擔,都改變不了有些必然的結果。
現代人以為憑藉教育可以改變這一切,可是在伊凡看來,教育的力量也是相當的有限,寧州大學課堂上睡著的學生,意識網中那幾個高中畢業的日本青年,甚至還有大學一畢業就從事特殊行業的女生,甚至還有像田軍這樣的極度仇視社會的存在……按理說,地球歷史上前人總結的真理已經算夠多,夠詳細的了,在他們的學習經歷中,也有很多機會去接觸,但他們還是依然我行我素,視真理為草芥,任由自己在現實的泥坑中越陷越深,最終難以自拔。
而造成這樣後果的原因,在伊凡看來,可能也不是什麼社會道德滑坡的“大趨勢”,許多問題地球人自己看來非常迷惑不解,但伊凡作為一個“外來人員”,對這些問題都有著自己鮮明的觀點,是的,理智的力量確實每天都在增長,但與之相對的,這個世界的感官誘惑也正以更快的度滋生,在這場情感和理智的對抗中,結局終究是印證了一句俗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當然,伊凡並不否認,在這數不盡的野草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