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清婉身子好了,能出門後,主子爺每日晚間,便會喚她去書房陪坐一會。
時間不長,每日也就半個時辰的樣子,跟往常一樣,清婉就在旁邊磨個墨,遞個茶水。
多數時候清婉就是靜靜的坐在一旁看他翻摺子,推演沙盤。
雖然主子爺並未跟她聊什麼,但每日能有這片刻寧靜的相處,清婉覺得心裡安穩多了。
晚上愛胡思亂想的毛病也沒了,睡覺都踏實了好多。
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在書房碰到少奶奶來過一次,後面就再沒遇見少奶奶來過,也避免了三人碰面的尷尬場面。
以前主子爺用膳,她都會去跟前伺候著,現在有少奶奶在,她就識趣的不往跟前湊了。
不過通房妾室的規矩她還是要守的,每日早膳後去給少奶奶請安是必須的。
開始幾日少奶奶還會跟她閒話幾句,這幾日少奶奶也不知忙什麼,連她的請安伺候也免了。
這期間,房嬤嬤也來過定安院幾次,多是問她身子好些了麼?抬姨娘的事準備的怎麼樣了?
偶爾也會問問少奶奶待她如何,讓她莫要只看表面,凡事多留個心眼。
清婉自然也不敢大意,以前閒置的簪子現在也日日拿出來泡水喝了。
但凡去少奶奶那請安,東西也從不敢入口。
絲禾從莊子上給她寄來了一封信,大意是說,莊子上的生活閒散輕鬆,但日子久了,總覺得每日重複,過得空蕩蕩的。
清婉明白這種感覺,若現在要她離開主子爺,只怕不僅僅是心裡空蕩蕩這種程度了。
回信裡清婉勸慰絲禾,相信三少爺早晚會接她回來的,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放平心態,養好身子。
她又從福袋中拿出幾粒金豆子,遞給送信的小廝,讓他一併給絲禾送去。
信中有提,這些金豆子,讓絲禾找大夫開幾服藥,好好在莊子上養一養身子,身體好了才是最要緊的。
……
這一日晚間,清婉用過膳後,照例被主子爺喚去了書房。
想著前幾日也無事,今日清婉就帶了個女紅框子過去,給主子爺的荷包繡得差不多了,還差幾根配色的絡子。
趁著晚上這個空檔,她隨手就把絡子給編了。
入了書房,主子爺今日還跟往常一樣,在看兵書。
清婉見他沒有提筆,就沒去磨墨,簡單的行禮問安之後,清婉在一旁安靜的坐下來。
坐下之後她才發現,燭光映照在主子爺半邊側臉上,有一道紅紅的印子,像是被指甲刮傷的。
“主子爺,您的臉頰刮傷了,奴婢去拿點精油來給您抹一抹”
林冷殤用手摸了把臉頰,不疼也沒流血,“不必了”。
清婉本想轉身去取精油的,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停了下來。
昨兒少奶奶才跟小桃說,要換一副新的護甲。
說現在戴的這副,胖福都嫌她刮的疼,不怎麼讓抱了,胖福是少奶奶養的一隻灰斑貓,胖嘟嘟的挺可愛。
這一串聯起來,恐怕這刮痕,是少奶奶跟主子爺靠得很近時,不小心弄的。
不然以主子爺的反應能力,誰能輕易傷得了他。
想到這,清婉只得尷尬的停了腳步,不再提這檔子事。
林冷殤見清婉又落座下來,便繼續沒事人一般,看他的兵書。
清婉這邊,看似安靜的回座打著絡子,腦子裡卻是思緒紛飛。
她勸慰自己,主子爺跟少奶奶親密的打鬧,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
自己千萬要放平心態,不能因為這個,就心裡彆扭膈應。
若是這一出都想不開,那往後,她想不開,傷心難過的日子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