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晚間,清婉在小芸的伺候下,己經準備就寢,項甲過來傳話。
“蘇娘子,主子爺請您過去一趟”。
清婉內心有些拒絕,這個點過去,能有什麼好事,不過是盡通房的本分罷了。
自從知道被主子爺利用後,她於這件事上,己經是能避則避了。
雖是如此,清婉還是不情不願的在屋內應了聲:“稍等片刻,這就過去”
待清婉簡單用個披風將自個兒整個裹住,隨項甲出去,卻不是入主子的寢室,而是去了書房。
書房裡,林冷殤半仰在靠椅上,眯著眼正在休息。
他面有倦容,似乎未曾休息好,眼前的沙盤上,插著一些小旗子。
清婉瞅著這些沙盤像是排兵佈陣的地圖,不過這些她也不懂,只略約瞟了一眼。
兗州起義,薛奎不敵匪寇,己派人回京請求陛下派兵馳援。
雖然陛下還未下令,林冷殤己經著手在準備了。
連著幾日分析此次出兵的突破口,他派出的探子,早己在匪寇的地盤上收集情報。
“奴婢給主子爺請安”清婉略略施禮,打破了這種寧靜。
林冷殤睜開惺忪的睡眼,朝清婉招招手“過來”。
這幾日她刻意疏遠,少有在他眼前露臉的時候。
只見清婉輕挪蓮步,半垂著的青絲,己卸去裝飾,只隨手挽了半個髮髻固定,素淨的臉龐白皙柔嫩。
寬大的披風下,包裹的不是尋常穿的襖子,而是入寢時的中衣。
林冷殤見著清婉這種裝扮,微微蹙眉,在項甲面前,豈可如此穿著。
雖然有披風裹著,那披風下的中衣到底是不成體統。
他朝項甲擺擺手“你先退下”。
清婉只當自個兒是來侍寢的,剛才本己經收拾妥當準備睡下,便沒有再起來裝扮。
只簡單套了中衣,用披風裹了過來。
誰成想,主子爺竟不是讓她來侍寢的,這裝扮就有些刻意了。
清婉恭敬的立在主子身旁,將披風裹了裹遮嚴實,生怕主子爺誤會。
林冷殤從書桌的抽屜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盒子,推到書桌的一旁。
“開啟瞧瞧”
清婉有些不解,還是上前將那花雕的木盒子開啟了。
盒子開啟後,只見裡面躺著一支素淨的銀色髮簪。
簪子用的是做舊工藝,不是發亮的銀白色,而是古樸的淡黑花紋中透出的淡淡白底色。
它的釵花處有些特別,只一簇小小的梅花,用一根枝丫襯托。
那枝丫卻是喧賓奪主,比梅花用料還要足,像是髮釵多打造出來的一段。
髮釵主杆部分也比尋常髮釵要粗,上面雕刻著一些繁複的紋絡,紋絡間有淡淡的黑色,襯托的整個髮釵古樸又大氣。
清婉將髮釵託在手中,只覺一股淡淡的藥味沁入心脾,只在出盒子的一瞬間聞到,後又沒了。
髮釵有些重,可見用料是足足的。
清婉狐疑,主子爺送她這麼個簪子是何意?
莫不是這幾日自個兒冷淡的態度,讓主子瞧出了端倪,所以尋了個簪子來哄她開心。
只是髮釵的樣式不見得多精美,甚至可以說有些笨拙,只是分量夠足,折成現銀倒是很方便。
難道他發現自個兒正在偷偷攢銀子,想用這根髮釵來試試她?
思及此,清婉委婉的開口:“奴婢不愛戴這些,主子還是收起來罷”
她一面將髮釵收進盒子裡,推回給林冷殤,一面合計著,這種分量的髮釵少說也值個西五兩。
可她這份心思,只敢在心裡埋著,可不能讓主子瞧出半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