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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拿出幫絹姐家的孩子織的毛衣毛褲的時候,母親告訴她,絹姐前幾天已經回孃家來了,說是因為在婆家受了氣。小絡道,怎麼會,她不是才幫那家生了個大胖小子嘛。母親便道,還不是她嫁的那個混賬男人,結婚前,聽說對你絹姐可好了,又是買這,又是送那,結了婚,生了孩子,剛一年,就和別的女人鬼混去了,你絹姐說了他幾句,他就打起人來了,你絹姐氣不過,就回來了,我看這只是開頭,苦日子還在後面呢。
小絡聽了,心裡一沉,她以為絹姐生了兒子,在那個家裡就可以不受婆婆的氣,沒想到卻攤上個混蛋丈夫。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大伯大嬸也只能嘴上罵罵那混賬女婿,總不能一輩子讓出嫁的女兒躲在自己家裡吧。
小絡聽了心裡更加難受了。
絡兒,你聽媽一句勸,城裡人花花腸子多,你不要被他們的甜言蜜語youhuo了,將來找物件還是要回來找個門跟前知根知底的,不然像你絹姐,現在後悔能怎麼樣呢,離婚吧,孩子還太小,不離吧,又受氣。
哎,我知道,你不用擔心。小絡只覺得臉上火辣一片,連忙低下頭,回了母親一句。
母女倆在小絡的房間又說了會兒說,然後出去和父親一起看了會兒電視,就準備各自去睡了,睡之前,她到放米麵的房間去看了阿花,阿花正躺在一個大的厚紙盒裡睡覺。她摸摸阿花的腦袋,阿花果真沒理她。眼睛都沒睜,輕輕瞄了一聲,又繼續睡覺了。她看到紙盒裡只鋪了一件破舊的衣服,想著寒冬臘月的,就又從自己的衣櫃裡找了幾件不穿的稍厚的衣服,墊在了下面。小絡把阿花從窩裡拿出來的時候,她以為小絡要把她從窩裡趕走,終於睜開了眼睛,瞪著小絡叫了好幾聲,直到小絡把它再次放到更加舒適的窩裡的時候,她才又閉上眼睛繼續睡了,阿花懷孕之前,就不愛黏人,懷孕之後,更加不愛理人了。小絡望著熟睡的阿花想到了絹姐,準備明天就去看望她。
小絡躺在床上聞著被褥上來自陽光的味道慢慢入睡的時候,遠一卻在想著小絡的臉,並慢慢把它們畫在了紙上。
小絡半夜卻做了一個夢,夢見有個人站在懸崖邊,要往下跳,從背影看,很像林遠一,她喊了聲:林遠一,是你嗎,那人卻沒回頭,直接跳了下去,等她趴在懸崖邊望下看的時候,發現下面躺的就是林遠一。當時她就哭了。
等她醒來,摸著自己有些微溼的眼角的時候,心裡想的是,我哭個什麼勁呢,同時又說,林遠一,再別讓我夢見你。
然後她又昏昏睡去,第二天醒來,已經是8、9點。大概是小絡睡得太沉吧。
98。第二卷…家裡的一切(阿惠)
阿惠回去的時候,奶奶正拄著柺杖站在鐵門前等她。
“奶。”阿惠衝奶奶道。奶奶已經80多了,身體各個器官都開始退化,靠各種藥品維持生命,阿惠看見奶奶滿臉皺紋,頭上戴著樣式古老的棉絨帽,也不知道聽沒聽見自己喊她,只是對自己笑著,要幫自己拿東西,她心裡一陣難受,奶奶已經很老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突然離開自己。
“奶,不重,我自己拿。”然後阿惠一邊拎著行李,一邊扶著奶奶,進了院門。嫂子季曼不在,不是在鎮上看店,就是在和街上的牌友砌長城,或者是和街上化妝品店的老闆討論怎麼保養面板的問題了。她肯定不會老老實話地待在家裡歡迎阿惠回家,她巴不得阿惠永遠都不回來。侄子玄玄也不在,還沒到放寒假的時間。季曼是城裡姑娘,就把城裡的派頭帶到了鄉下,院落裡有花池,有葡萄架,架下有桌椅,旁邊還有停車棚。而進屋之前,還要換鞋,屋裡裝了空調,家裡的擺設全都是高檔傢俱,到處整潔一片。小洋樓有兩層,每一層都有衛生間。家裡也養狗,是一隻體格小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