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就是不高興,怎麼樣?”
秦玉道:“你要怎樣才高興呢?”
柳媚大眼睛一轉,笑道:“對啦,你把我送去找到我師權他們,幫咱們制服了赤發太歲,從今以後,脫離你師父,最好能把你師父宰了,那時,我就高興,我就告訴你,我姓什麼,咱們就做朋友。”
秦玉吃吃而笑,說:“你是想叫我欺師滅祖,叛離師門,跟了你去,一輩子做你們的奴隸,一輩子聽你使喚嗎?”
柳媚一轉身,道:“那你何必管我姓什麼,咱們也不是朋友!”
秦玉突然放聲出笑,笑畢站起身來,道:“這樣吧,叛師欺宗的事,咱們不用談,目前我倒有意和你們一塊兒逛逛,看看你們所謂武林正派,又是些什麼人物,這幾個傢伙,咱們到前面再解決,可好?”
柳媚心裡面念頭直在打轉,一時沒有回答。
秦玉又問:“怎麼樣呢?不願意麼?”
柳媚突然仰起面來,說:“你不是拿我當俘虜嗎?還問我幹嗎?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了。”
秦玉哈哈大笑,縱身一掠,躍上馬背,向柳媚招招手,道:“走吧!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
柳媚可不願與他同乘一騎,邁步徑自下山,秦玉晃身又從馬背跌落地面,攔住說道:
“如果你不肯和我同騎,那麼馬讓給你騎吧。”
柳媚尚在逞強,不肯上馬,卻被秦玉攔腰一把,擰起置於馬背,揚手一鞭,那白馬放開四蹄,飛馳下山,秦玉果然讓她獨乘,自己跟在馬側,快步落下山崗來。
轉入大道後,柳媚想試試秦玉究竟能跑得多快,胯下用力一夾馬腹,那白馬剎時狂奔起來,真個快若箭矢,去勢如風,竟然還是一匹千里駒哩!
那知她再回頭看看秦玉,卻見他步履從容,面含笑意,輕飄飄攝空而行,足不點地,總是身齊馬首,半步也沒有落後。
柳嵋暗地乍舌,忖道:這鬼傢伙看來功力還在我師父之上咧,倒不可過於惹惱了他,倘能設法使他棄邪投正,非但自己雙親血仇不難報得,就是武林之中,也消去一場大禍。
這一男一女,邪正同途,各懷了一肚子絕不相同的希望,卻步上了同一個方向,同一個人生,致使將來這一段歲月,憑添許多詭詰綺麗,多姿多彩的故事。
新樂縣城,夜市正當熱鬧之際,大街上熙熙攘攘,人群如蟻,百貨飲食,叫賣之聲,喧嚷騰騰。
西街福隆客棧門前,停著四五輛馬車,車上乘客均已進店,馬伕正鬆了牲口肚帶嚼口,緩緩牽引車輛,轉入內院停放。
上房全是人,前面兼售酒飯的大廳上,更是高朋滿座,熱鬧非凡,幾個店小二忙進忙出,腳不沾地,宛如穿花蝴蝶一般。
這時,從上房負著手踱出一個老年宦紳,六七十歲年紀,鬚髮均已蒼白,但精神奕奕,面紅腰直,顯得十分健壯硬朗。
這老者踱出上房,站在廳口,向大廳上瞧了一眼,立刻皺著眉頭,咳嗽一聲,喚過一個店小二,道:“店家,這大廳上客人太多.咱們的酒飯,待會兒就開到上房來好了。”
小二喏喏連聲,躬著腰道:“顧老爺,您老多擔待,今兒個小店上客人實在太多,上房的酒飯早給吩咐下去了,不過只怕廚上來不及,還得略略耽擱一會兒,就給您老送到上房來。”
姓顧的老者一手拈鬚,微微一笑,道:“那不要緊,出門人哪能連這點也不知道的,你儘管忙你的去吧!”
店小二直在打躬,口裡說:“難得您老這麼體諒咱們,我這就去準備,就去準備!”
老者又在廳上望了望,這才回進上房去。
大廳一個角落裡,低頭坐著兩個年輕人,一面低頭飲酒,一面偷偷注視著那老者和上房裡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