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來的和尚,呼爹叫娘,好不悽慘。
秦玉殺人如麻,反而心中大快,又在大雄寶殿上放起一把火來,烈焰騰騰,照耀得整山嶺,一片血紅,數十里外,全都能望見,他自己卻立在火場邊,兩臂高舉,大聲敞笑:“啊!
痛快,痛快!”
就在他得意大笑之際,一個纖巧玲瓏的人影,也靜靜立在遠處一座山嶺,遙望著慶元寺全寺大火,輕輕發出一聲滿足的低笑,這個人秀髮披肩,緊裝負劍,下半邊面龐盡蒙在一塊黑紗之中,正是逃進林中,秦玉遍尋不得的林惠珠。
秦玉盡情發洩了心中氣憤,直守到大火漸弱,慶元寺已是滿地殘磚斷瓦,這才陰沉一笑,退出寺外。
但當他尋到下馬的地方,抬頭一看,卻見林惠珠斜著嬌軀,風姿綽約的坐在馬背上,臉上黑紗飄拂,難遮她眉角盈盈笑意,秦玉狂喜,邁步搶上前去,連馬帶人一把抱住,叫道:
“林姑娘,你真找死我啦!那片林子,哪一個角落沒有找遍,你究竟到哪兒去了?”
林惠珠一動也沒動,讓秦玉抱著自己雙腿,笑答道:“哪兒也沒去,我一直坐在林子裡,誰叫你沒找著呢?”
秦玉搖頭不信,說:“你說你躲在哪裡?幹嗎我叫了老半天,卻一句也不回答我?”
林惠珠道:“我嗎,我就坐在一棵大樹上,親眼看見你在發牛脾氣,拿四周的樹本劈了個精光,再劈幾株,我也無法存身了,喏,虧你還是個男子漢大丈夫,我還見你賴在地上哭呢?唉呀!哭得多傷心.差一些連我也感動得哭起來。”
她調侃著他,吃吃而笑,益見風情萬種,秦玉倒被笑得臉上緋紅,尷尬地說道:“你這人心真狠,既然就在旁邊,也不出個聲兒,害我一氣,拿慶元寺的和尚們殺了個雞飛狗跳,才算出了一點怨氣。”
林惠珠突的收了笑容,從馬背上滑下地來,一本正經地執著秦玉的手,說道:“說真格的,我那時不答應你,是怕你嫌我左臉上這些創疤,你想吧,羞惡之心誰沒有呢?那時候我羞得真想去死了的好,誰知道你倒是和一般男人不同,不但沒嫌棄我,反而哭了一場,又替我燒了慶元寺,出卻這口積恨,現在我算真正知道你了,咱們做個朋友,我把我臉上受傷這件事的經過,講給你聽,好嗎?”
秦玉當然求之不得,便拉了林惠珠席地坐下,催著她快說,林惠珠長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唉!說來話長,這已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我還只有十四五歲,方從峽山仙芝崖我師父處,奉命下山來備辦一種藥物……”
秦玉插口問:“你師父是誰啊?”
林惠珠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師父複姓夏侯,上素下姬,人稱為嶗山姥姥,當時因為要煉一種獨門暗器,需備辦幾樣極毒的藥物,其中一種名叫鳳凰藤的,這東西性最毒,專能腐肌爛肉,就只泰山附近才有,是配合暗器的主藥,我師父正在煉製緊張關頭,分不開身,使命我到泰山來採取,我費了足有半個月時間,才在你誤食毒果的那個山谷中找到一株,剛剛設法取出了藤漿,要帶回嶗山去,就遇上了慶元寺的普靜賊禿……”
秦玉急道:“是不是他就拿那毒漿,毀了你的左頰?”
林惠珠苦笑搖頭,道:“當時倒是沒有,他也是路經該處,看見我一個十餘歲的女孩子在深山採藥,採的又是那種絕毒的東西,便喝問我的師承姓名和藥物用途……”
說到這兒,林惠珠仰面望天,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似乎在緬懷往事,竟忘了接著說下去。
秦玉正聽得出神,見她不說了,急問:“後來呢?你可告訴了他麼?”
林惠珠狠狠一挫銀牙,說道:“如果我不告訴他,也許就沒有以後這些事了,了不起他搶去我的鳳凰藤毒液,也就算啦,但當時我年輕氣盛,先不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