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後現出兩個人來。靠左一個狐裘墜地,步履飄逸,是個卓立不群的儒者;靠右一個,赤紅臉膛,身材高大,則是個身著大紅袈裟的喇嘛。
第二章 東風無語夕陽愁
江雨舟藏身崖下石縫之中,聽出那說話之人,正是這個紅衣刺嘛。但見他話聲一落,那儒者立即微笑道:“靈臺金粟已是無價之寶,中原八煞的厲魄,更可助長練武人的功力,難怪中原高手群起而爭之了!”
“先生只知其利,不知其弊;你可知道中原八煞均為狂傲不馴之人,精魄入腹,固可增功益元,卻也能移情伐性,更何況極地寒……”
“極地寒精如何?”
“極地寒精滲入九經百脈之中,能使人血冷如冰,人性全失,憤世嫉俗,睚眥必報……”
那喇嘛說時雙目閃動,威武迫人。江雨舟聽在耳中,不由怒火上升,陡然欺身而出道:“該死的東西,你簡直是胡說八道,我江雨舟什麼時候血冷如冰?”
那儒裝老者見狀神態從容,如同未見,可那紅衣喇嘛卻神情為之一愕道:“什麼?難道……八魄金粟已讓你吃了?”
江雨舟冷笑一聲:“你不相信麼?”
那喇嘛身形微動,如同鬼魅一般,一下飄到了江雨舟身邊,反手一掌,就向江雨舟抓去。
江雨舟絕沒想到這喇嘛身法之快,較之五湖一怪、通天教主猶勝
一籌,心頭一驚,反掌用出了一招“閻王扛鼎”。
這一招雖是九州閻羅的絕學,無奈他學得並不地道,加以這喇嘛乃是威鎮西域的高手,是以招式剛出一半,頓時人影一花,手腕已被對方扣住。
江雨舟心頭一震,全力往後一掙。
喇嘛驚咦一聲,腕上陡加三成真力,又把他的手腕扣住。這喇嘛扣住他的手腕脈門,食中二指,緊壓關尺之穴,先是不言不動,繼而滿面驚奇地道:“怪啊!”
江雨舟雖然已人人手,但卻不服氣地冷笑道:“怪什麼?”
那喇嘛冷哼一聲,道:“雖然你血脈中尚有一股陽和之氣,但奇寒之氣已過紫府,深入九經百脈之中,距離冷血如冰的程度也只不過早晚間的事!”
江雨舟性格變易,自己卻毫不自覺,聞言怒吼一聲,道:“我不用你管,放開!”
那喇嘛嘆息一聲:“佛祖慈悲,弟子為了天下蒼生,不得不下毒手了!”
說話聲中他亮掌疾點,指影颯颯,直指江雨舟胸坎三處要穴。
江雨舟只覺渾身機伶伶打個寒顫,便見喇嘛把手放開,同儒裝老者快步而去。
這喇嘛身法極高,江雨舟身受其禍,尚蒙然不覺,直至二人轉入群山之中,這才冷哼一聲,舉步欲行……
他不舉步則已,剛一舉步,頓時嚇得心頭狂跳。原來他一隻左腿,此時已形同廢物,僅能以足尖點地……
初升的太陽,照著滿山白雪。
江雨舟像一頭負傷的野獸,在山崖間踉蹌而行。
怒火在他胸膛裡燃燒;滿腔熱血,隨著時間而逐漸冷卻。他狂笑,怒吼,嘶聲力竭地叫道:
“八魄金粟能令人憤世嫉俗,睚眥必報,人性全失,血冷如冰。哈哈,他說得一點兒不錯,我是血冷如冰,我是沒有人性,我是冷血人!我要殺,我要殺那水性楊花的韋驪珠,殺那自命不凡的孫北斗、中條雙傑、五湖一怪,還有通天教主……”他悲憤發狂,怒吼如雷,正在此時,突然耳畔傳來一聲厲喝:“好小子,你雄心可真不小啊!但依我看,你今生休想!還是來世再說吧!”
江雨舟聞言大吃一驚,如夢初醒,抬起頭來,只見通天教主等人正橫目怒眉地攔在身前。他心頭剛覺一驚,通天教主早已飛起一腳踢到。’此時江雨舟左腿已廢,這一腳那裡躲閃得開?只聽哎呀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