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馨兒轉過頭來。
她戴著一副金珠耳環,珍珠作眼淚形,與一身月白襯得天衣無fèng,益發顯得她一張心形的臉美艷萬分,一雙冰冷的眼睛此刻卻充滿了困惑。
她終於開口了。
她說:「阿琅在大發脾氣。」
這句話雖然沒頭沒腦,但我一聽就明白。
我問:「是因我的原因嗎?」
「你怎麼可以拒絕她?」寧馨兒輕輕問,「那麼可愛漂亮的女孩子可遇不可求,對你又一見傾心,你得妻若此,夫復何求呢?」
我啼笑皆非,個多小時前我自己還在擔任敏敏哲特兒的說客,沒想到寧馨兒馬上又來代阿琅做同樣的角色。
「我簡直不相信這個女孩子會愛上我這個浪蕩兒。」我沒奈何的答道。
「慕容琅畢生追求完美的感情,她心目中沒有第二件事,由此可知,她多麼重視你。」
「我曾與她說過,」我說,「感情生活並不是我們生命的全部。」
「這話我倒是明白,」寧馨兒苦笑,「她可不接受。」
「因為她生在慕容家,不必負擔任何現實的責任,她可以盡她所有的時間來追求虛無縹緲的愛情生活,這樣的女孩子愛上了我,是不是福氣,很值得商榷。」我毫不容情。
寧馨兒微笑,笑中有太多的苦澀。
我說下去,「很多像她那般年紀的女人要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來貼補家用,上有父母,下有兒女,在外應付老闆的面色,在家侍候公婆,不見得這些人都活該犯賤,慕容琅太自我中心,她將永永遠遠活在一個細小的世界裡,無病呻吟,早一百年,她便是那種叫丫鬟扶著對牢白海棠泣血的人物,我最不喜歡這一號人馬,還有,還有她兄弟慕容珏,也好不到哪裡去,掉了根針就呼天搶地,做慣了天之驕子,受不了一絲一毫的委屈,給這種人纏上了,倒黴一輩子。」
寧馨兒呆呆的看著我。
我攤攤手,表示要說的話已全部說完。
她緩緩的說:「喬先生,阿琅心中很不好過。」
「這我愛莫能助。」我慡快的說。
她沉默了。
我索性清心直說:「我喜歡的女孩子,是像你這樣的,有奮鬥的精神,卻深藏不露。」
她淡淡的說:「我是一個寡婦,並不是什麼女孩子。」
我站起來,在她房中踱步,斟酌著字句,「怎麼,你不打算再出來看看這個世界,重新曬曬太陽麼?」
她微微抬一抬眼,「你是什麼意思?」
「你難道打算一輩子做古墓派傳人麼?」
寧馨兒哼一聲,「這個世界不該看的,我全看過了,該看的,我也看夠,我無所求。」
「可是一盆曼陀羅,還是令你驚奇了。」
她微笑:「你這孩子,你想說什麼呢?」這一次的微笑裡,並沒有帶著苦澀。
我說:「如果你願意踏步出來,我總在這裡等你。」
她展顏,眼睛彎彎的又充滿了花的嬌艷,過半晌,她問:「你打算養活我?」
我老實的說:「我只預備養活自己,回父親的公司做事。」
「那不行。」她收斂了笑臉,但一雙眼睛裡閃著調皮,「那怎麼好算男朋友。」
我看得出她只是要我沒趣,嘆口氣,「你如果喜歡我,就不會跟我計較那麼多。」
「你說的很是,喬先生,我相信,你也知道一句老話——」
「我知道,」我接上去,「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心中隱隱難過。
我原來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所以不致於傷懷欲絕。這真是連環大慘案,愛神之箭大兜亂,在一日之間,慕容琅拒絕了大個子,我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