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今兒怎麼一起來了?”看到他們幾人,郭老夫人有些意外。
平日裡除必要的請安外,白氏向來對她能避則避;明若錦也甚少來這裡;明守靖忙於公務,若來請安總在固定的時辰。似今日這般一起過來,倒是頭一遭。
明守靖與白氏向老夫人問過安,剛要說話,明若錦便急不可耐地插嘴問道:“老夫人,聽說明華容來這裡了,她人在哪裡,怎麼沒見到?”
這話近乎質問,向來最孝順母親的明守靖一聽便沉下臉來:“若錦!你規矩都學哪裡去了,竟敢這樣對祖母說話!”
倘在平日,老夫人必定借勢發作一番,但今日她似乎心情甚好,毫不在意地道:“小孩子一時情急也沒什麼。難道你們都是來找華容丫頭的?”
明守靖道:“是,論理本不該來打擾您,但她實在太過放肆,兒子恐不嚴加管教反害了她。見她不在房內,聽說是來了您這裡,便過來找她。”
“管教?她做了什麼?”老夫人詫異道。
白氏忍了半天,此際再忍耐不住,便故作懊惱地開了口:“說來也是我這做母親的失職,竟沒看好華容,讓她將自己做的物件拿出去發賣。我們是何等樣人家,小姐的東西豈能流落到外人手上,若是就此惹來非議,不但對老爺的官聲有損,對滿府的女孩清譽更是妨害。”
“她賣什麼東西了?”
見老夫人不加責怪,明若錦膽子重新大起來,答道:“她織了布出去賣,指不定還悄拿了別的東西。堂堂尚書府的小姐竟然幹這種事,說出去真是丟死人了。”
郭老夫人最疼兒子,眾人本以為她聽到明華容幹出有損明守靖官聲的事情來,一定會怒不可遏,不想,老夫人卻只是一愣:“她織的布?這……”
白氏以為她依舊想與自己對著幹,不願讓自己處置明華容,趕緊說道:“我知道老夫人您心慈手軟,但規矩不可廢,這次若不重罰她,何以樹正家法?若讓其他人有樣學樣的,闔府上下豈不亂了套?”
老夫人剛待說話,身後的楊媽媽卻暗中拉了她一把,並悄悄連使眼色,又搖頭示意。
她疑惑地皺了皺眉,驀地靈光一現,剎時心頭雪亮,當即改口說道:“華容確實在我這裡,你們既說她不守規矩,便讓她出來分說分說。”說著,她便吩咐丫鬟去請。
不多會兒,身披狐毛斗篷的明華容便隨丫鬟從廂房過來。見到滿屋的人,她驚訝不已,連忙上前施禮:“父親母親也來向祖母請安麼?”瞥眼看到明若錦,又笑道:“四妹妹也來了,今兒可真熱鬧。”
“華容,”白氏和顏悅色地看著她,“母親知道你在莊子上吃了很多苦,也許有些打小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但你務必時刻牢記著,你是尚書千金,身份尊貴非常人能比,一言一行都須萬般謹慎,不可壞了規矩。”
明華容乖巧應著:“是,母親,這些道理女兒都懂,並時刻謹記於心。”
白氏卻悠悠嘆了口氣,看似惋惜地說道:“你若當真時時記著,又怎會做出那等事來?你做下的事,老爺和我都已知曉,若你誠心悔改,便認了錯乖乖受罰,好教你父親知道你是真心悔過。如若不然,老爺震怒起來,我也保不了你。”她看似句句為明華容著想,實際卻將罪名扣得極重。
明華容頓時驚異起來,說道:“母親這話卻是從何說起?女兒有哪裡做得不對,請您明示,女兒聽不懂。”
“看來你是想抵賴到底了。”白氏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冷笑一聲,不再偽裝出一副慈母模樣,細眉倒豎,厲聲質問道:“你房裡的織機是怎麼回事?你為何派丫鬟將布料拿出去發賣?閨閣千金的物件豈能流落到外面?你自己不要清譽臉面,也該為老爺和你妹妹們留一點!”
白氏掌家多年,又是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