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筆,刷刷地在檔案上,留下一處鮮明的圈點,流暢而穩重。
黎夕突然想起,以前她成績不合格的時候。江聿琛也曾這樣,默默無聲地替她改試卷。之後,還不忘奉上一句嘲諷的話語:“江黎夕,你真是蠢。”
“首先,我告訴你,虞司給出的收益份額是百分之六十五。而你們華盛,只有百分之六十。”
黎夕臉上,升起了一絲窘迫。確實,這是她在做策劃案時,沒有考慮到的。要從對手手裡,搶過投標案,唯一的方法就是給出更誘人的條件。
指尖輕點,薄紙被翻過一頁。順滑的筆尖,再一次在紙上留下了痕跡。“再次,你們華盛的估價顯然過低。你認為,沒有質量保障的工程,有可能會被接納嗎?”
報價是工程監管部門給出的,這一點,顯然與黎夕無關。
江聿琛啪的一聲,闔上資料夾:“最後,你們華盛的實力,比不上虞司。沒有任何一個公司,會去冒這樣不必要的風險。”
江聿琛薄唇微抿,彎起一抹清淺的笑意:“江黎夕,這樣……夠了嗎?”
黎夕微怔,江聿琛幾乎把她的策劃案,分析到一無是處。
“夠了。”黎夕頗有微辭,既然分明是想要拒絕的,何必多此一舉:“江總分析的頭頭是道,確實是我準備不周。如此,便不打擾了。”
黎夕轉身,一氣呵成地朝門口走去。不過,在她回身的一瞬間,卻聽見江聿琛輕蔑的聲線,再一次響起。
“江黎夕,這麼容易就被打倒,真不像你的作風。”
黎夕的指節,微微蜷曲握緊:“江聿琛,既然你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與華盛合作,我又何必執著。你已經分析地,那麼頭頭是道了,不是嗎?”黎夕毫不示弱。
“哦?是嗎?”江聿琛反問。
黎夕不知為何,竟生了一些被戲弄的感覺。就像是從前,她每每想要得到的東西,都會被江聿琛毀滅殆盡。
“江聿琛,你記住,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江黎夕了。任你擺佈,再也不會了。”黎夕冷聲警告著他。
江聿琛忽然冷哼了一聲,嘲諷的意味十分明顯:“哦?難道是因為許豫旬回來了,所以你就急著奔向他了,是嗎?”
黎夕皺了皺眉,江聿琛居然連許豫旬回來的事情,都知道了。黎夕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是曝光在江聿琛的目光下,絲毫沒有遁形的餘地。
“是又如何?”黎夕反諷。
即便與許豫旬的感情,已經付諸流水,黎夕也不準江聿琛這樣羞辱自己。
“江黎夕,你可真是死心塌地。”江聿琛一字一頓。
黎夕釋然地笑了笑,殘忍的話語,從朱唇裡吐納而出:“是啊,總比你沒有心的好。”
氣氛霎時凝固,江聿琛沉穩的黑眸中,像是有黯淡的情愫在蔓延開來。不過片刻,又趨於寧靜。
時間分分秒秒地過去,久到黎夕以為,江聿琛都不會開口時,他卻突然發聲。聲線中隱藏的那一份無力,被黎夕冷靜地捕捉到了。
“江黎夕,由始至終,你一直以為,我沒有心,是嗎?”
慘淡的話音,竟讓黎夕生了幾分逃離的心思。像是有答案,呼之欲出。黎夕不想知道,現在,她只想堵住耳朵,一輩子做個聾子。
她緊緊地攥住了手指,指甲刺進掌心,有些微微的疼意:“江聿琛,或許你有心。只是,我不想知道,不想懂。”
黎夕微微抬頭,堅韌的視線,刺進江聿琛的眼底。她像是勸慰一般地開口:“如果,你有心。你會知道,周瀟才是那個最適合你的人。”黎夕頓了頓,復又開口:“她,一直在等你。從小到大,她都在追隨你的腳步。這樣,也夠了。”
即便周瀟一直不遺餘力地欺負著她,在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