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嫉妒,亦或許是他的愛不夠堅貞,直至今日看到她嘔出一口鮮血而不省人事之時,他才真的害怕了,害怕她會離他而去。
那日她自己欲溺水尋死,他怒了,他認為只要他不允許,她絕不會離去,而今日他卻怕了,真的怕了。
穆榕榕嫣然一笑,環住他的腰,“我怎會趕你走,好想一世都這樣依偎在你的懷裡,不……一世怎麼夠……”她唇角露著笑,將臉埋在他溫暖寬厚的胸膛,沒有讓他看見自己眼中溢位的那滴清淚。
而他,只覺鼻子好酸,緊擁著她,真想就這樣相擁到終老。
☆、欠卿一缽傷心淚4
“王爺,請隨老朽出門一談。”為穆榕榕診斷的老醫官摸著自己雪白的鬍子,恭敬地對元愉說。
元愉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穆榕榕,站起身來。
“有什麼不必避諱我,就在此說吧。”穆榕榕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抓住元愉的手不肯放開。
這年邁的醫官早已隱居山中多年,還是元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山中請來。
“榕兒聽話,我速速回來。”元愉寵溺地安慰她,卻為何有些心虛。
穆榕榕卻是不放手,“讓我知道,好不好?”她乞求的眼神讓人看了心頭無法拒絕。
“好吧。”元愉終是妥協,又在床邊坐下,示意老醫官落座。
白髮蒼蒼的老人,摸了摸鬍子看了穆榕榕一眼,在一旁坐下。
“王爺,夫人從脈象上並無任何異常,而方才老朽為夫人臂上塗抹上藥膏之後,藥膏渾然變色,如此看來夫人是中了毒。”老醫官娓娓道來。
“中毒?”元愉忽的變了臉色,“那可有解藥?為何從脈象上卻看不出來?”他手心滲出密密冷汗,抓住穆榕榕的手不肯鬆開。
而穆榕榕亦是心頭一怔,卻強忍著沒有表露聲色。
“王爺。”老醫官頓了頓,“老朽行醫數十載,並未遇見過如此奇怪的毒,但從為夫人敷上藥膏的情形來看,此毒應是從面板滲入。”
“如何才能解毒?榕兒可有生命危險?”他急迫地問,身子已有些顫抖。
“恕老朽才疏學淺,這種毒老朽確實無能為力,只有看夫人的造化了。”醫官微微搖頭,亦是非常遺憾。
“這麼說?榕兒她……她會……”元愉忽的站起身來,“我不相信,你定有辦法,你必須救她!”他情緒失控,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
“元愉。”穆榕榕卻伸手拉了他的袍角,“莫要嚇到了老人家。”
老醫官微微一笑,“夫人,老朽年少還是學徒的時候曾聽師傅說過,西域有一種草藥專解疑難劇毒,若真有其事願可解夫人之毒。”
“醫官,你說的可是真的?”元愉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榕兒她還有救是不是?”他眼中迸出希望。
“若這種罕見的草藥果真存在,夫人自然就有救了,只不過……”老醫官又留下半句話未講。
“快快請講,只不過什麼?”元愉迫不及待。
醫官咳嗽了兩聲,“只是這去往西域的路程少說也是兩月有餘,可夫人這毒已滲進筋骨,只怕是撐不過一月了。”
原本燃起的希望就這樣破碎掉,元愉腦子嗡的一聲,就似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就連老醫官告辭離去也沒有聽到。
穆榕榕看著他怔怔站在那裡,雖是背對著她,她卻清楚地看見他雙肩在微微抽動,竟是落下了男兒淚來。
緩緩地起身下床,忍著渾身的疼痛步到他身後,她的心頭又何嘗不難過,他們可以相守的日子,只剩下了一月的時間,就要這麼告別了嗎?
她張開雙臂想要從身後抱住他,可是一想到醫官所說她中的毒是從肌膚滲入,又收回了手去,只是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