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穆大人說的那些話不無道理,她應該給兆兒一個完整的家。
小孩子一聲呢喃,似乎在說夢話,側過身子又睡去。
穆榕榕聽著兆兒均勻的呼吸聲,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心頭拂過些什麼。
細碎的響動,並不十分清晰,輾轉難眠的她卻清楚地捕捉。開始她並未理睬,以為又是外面的野貓竄進院子來偷東西吃了,可又是一聲異響,她不得不提高了警惕坐起身子來。
不敢點燈,她輕手輕腳披了件衣裳起身,悄悄走到窗邊,微微推開狹窄的縫隙,向外望去。
今夜的月光並不明亮,只是勉強能夠分清院內的什物,微微抬頭只見一個黑影躍上了院子的圍牆。
是賊?穆榕榕只覺一陣心驚,慌忙回頭去看在床上熟睡的兆兒。
她不敢叫,怕惹惱了這賊人反而傷到了孩子,若是不叫,豈不是任這賊人在此胡作非為,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躡手躡腳地枕下拿出督倫讓她留在身邊防身的匕首握在手裡,卻又自得在原地踱步。
少頃,只見那黑影已躍入了院中,今夜的月光甚暗,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得從輪廓上辨別出是一個男人。只見那人卻並不進屋,只是在院子裡尋著什麼,穆榕榕一時也猜不透箇中緣由,正當她在納悶之時。
只聽得側屋一陣推門的吱嘎聲,“啊——”一聲尖叫劃破夜空,竟是起夜的晴兒撞上了這一幕,嚇得尖叫起來。
院子裡的黑衣人始料不及,先是一愣後又迅速轉身躍上那牆頭飛快離去。
夜色下,穆榕榕只模糊看見那人臉上帶著一張面具。
☆、【下部】若愛擦肩7
只覺一陣虛脫,穆榕榕手中的匕首當啷落地,一身冷汗早已將貼身的衣裳汗溼。
“嗯……孃親……”兆兒睡意惺忪地喚穆榕榕,想來是被這一聲尖叫給吵醒了。
“來了來了。”穆榕榕這才回過神來,慌忙跑到床邊一把將兆兒擁進懷裡。
小小的孩子依偎在她懷裡又沉沉睡去,穆榕榕就這樣擁著他直到天亮,卻想了很多很多。
……
次日,又是一個豔陽天,前日裡的積雪已經融化,穆榕榕坐在院子裡,仔細做著那繡活,還是那朵芙蓉,就快要完工。
院子門口溼漉漉的,盡是積雪融化後的痕跡。
馬蹄聲由遠及近,最終在院門外停下,“嫣羽——”來人還沒進院子便喚了起來。
穆榕榕抬頭,便見一魁梧的男子身著貂毛坎肩,腰繫鑲金腰帶,腳蹬金線雕花的馬靴急急步入院子而來,他刀刻般的臉上雙目如炬,一股王者之風骨子裡透出。
來人正是鬱久閭督倫,自他父汗去世他承襲汗位之後,那張臉上多了些許滄桑,不變的卻是他那雙眸中的專注。
“來啦?”穆榕榕放下手中的繡活站起身來,雖然幾天之前就已經知道督倫要來,可昨日穆大人告訴她督倫提親的事之後,她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督倫平日裡甚是繁忙,並不住在邊城,只是會定期抽出時間來邊城看望他們母子,再小住上幾日。這幾年若沒有他的照顧,她們母子倆恐怕也不能生活得這般好,穆榕榕心裡雖一直覺得感激,卻自始自終沒有考慮過要和他在一起,直到昨日,她才開始動搖了。
督倫把馬鞭隨意遞給身後的侍衛,快步走到了穆榕榕身邊,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又心疼又憐憫,“我都聽說了,昨夜裡來的那賊人可有傷到你?”他不自覺地撫上他的發,溫柔又細心。
“沒……沒有。”她縮了縮脖子,微微向後退了一小步。
督倫卻似乎沒有覺出她的尷尬,“我會派人過來,以後每日夜裡在此守夜,想不到這邊城的秩序越來越差,真是魚龍混雜,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