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諾琳陪她上美容院,買護膚品,做健體操。
「人一搓牌就老得快,別老釘著牌桌。」
「諾琳,有你在熱鬧得多。」
諾琳內疚。「媽,我為學問。」
「那麼,登上泰山,可有小了天下?」
「有呀!像是回到袖珍國般,人矮了一截,公寓小如白鴿籠,街頭那麼狹窄……」
「噓,千萬別在親友面前露出這種意思,人家問起,要說:踏遍天下,還是家裡最最好。」
「這當然也是真話。」
諾琳陪母親去東京旅行。
七天行程縮為三天,匆匆返家。
「無甚可看,奇怪,忽然覺得乏味。」
「以前你不是最迷東洋?」關太太訝異。
「小時心智未開,況且,次文化比較容易接受,你看他們何等崇法崇美,我不如直接融入歐美文化。」
「好像眼界大開呢!」關太太揶揄。
「是,差好遠,我想回去準備新學年。」
「明年媽媽來看你。」
「好極了。」
「有男朋友嗎?」不知想問多久,到這時才開口。
「約會的男友可真不少。」
「大方點,莫教人請茶請飯。」
「才怪,人家約我,當然由人家請客。」
關太太笑。
諾琳忽然想起來。「媽,那首流行曲呢?」
「什麼曲子?」
諾琳哼起來。「請你請你原諒我……」
關太太恍然大悟。「啊,那首,」有點汗顏,那麼俗氣。「早不聽了。」
「現在興什麼?」
關太太順手開啟錄音機,一把悠揚溫柔的女聲唱:「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愛你有幾分……」
這是一把可以教人沉醉的歌聲,可是諾琳卻情願有人叫她原諒他。
她嗒然,時代曲就是這樣,今年時興這個,明年流行那首。
依依不捨地與母親分手。
諾琳並沒有叫陳維君來接飛機。
她回校註冊,辦好手續,坐在飯堂喝茶,一抬頭,便看見陳維君與仙蒂洛肯鹹摟著進來。
兩人不知多親熱,四條手臂纏著對方的肢體,難捨難分。
諾琳十分震驚,她自問無法在這方面滿足陳維君,中西有別,直至永恆。
她深深失望,心底有一絲悽惶悲哀:他說謊。
完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他說謊,為著想一人踏兩船,傷害別人,在所不計。
她連忙別轉了頭,站起來就走。
可是陳維君已經看到了她。
他連忙撇下那一個上前與諾琳招呼。
「提早回來了?」笑得不知多尷尬。「也不通知我。」
諾琳也笑笑。「那邊有人叫我。」
「你都看見了?」
諾琳若無其事道:「看見什麼?」
陳維君暗叫糟糕。「我晚上打電話給你。」
諾琳轉頭匆匆離開是非之地。
那天晚上,她一個人坐在中央圖書館內找資料,一直沒有回家。
她不知電話有沒有響,為著那樣的一個人,把插頭拔掉似乎是小題大作了一點。
之後,諾琳到小食店去買炸魚、薯條。
付了錢,剛要走,那家店的小小收音機忽然傳來歌聲:「請你請你原諒我,分離不是我的錯——」
為了這首歌,諾琳坐下來,慢慢把炸魚吃掉。
可是那些食物卡在喉嚨裹不上不下,好像一直沒有消化掉。
接著,聽到那首流行曲的機會越來越低,不知怎地,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