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沒有多少關係。說的難聽點,顏氏這一支的傳承在顏歸出生前便差不多斷檔了,前一批人和後一批人基本上就是兩個不相干的集團,所以顏異一來就把自己當成大家長的做法令人非常反感。
他們和顏獨步不同,對顏異根本沒有多少認同感。
梅甲鶴髮了通脾氣後冷靜下來,很理智地說:“但在外頭還是要做做樣子的,要是讓人知道我們自己裡面出了分歧,那些人準要興風作浪。皇帝至今還未醒,景卓帶了兵馬圍了顏府討要解藥,此刻就在府外,雖然打起來我們也不會吃虧,但就怕他狗急跳牆,一不做二不休做掉皇帝自己登基,再把弒君的罪名賴到我們頭上。若讓他知道顏異坐鎮府中,也就多個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宮大管家冷聲道:“自己登基?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膽量。他的羽翼這一年裡被公子拔除了不少,其它皇子也不是吃素的,怎能不爭?最重要的是中宮那位,太子還在雲朝為質,有她和謝家這座大山在,其它皇子別想順順當當摸到那把椅子。”
皇后是謝家女,只有太子一個兒子,而太子二十多年來一直在雲朝做質子,雖然回不來,但人身是非常安全的,又有信件往來,不到萬不得已,謝家不會放棄太子去扶持其它皇子。但是為了給自己一條退路,也不會與任何一個皇子為敵。尤其對之前風頭最勁的二皇子景卓,是又恨又忌。
梅甲鶴道:“聽說皇后和謝家正使出渾身解數要將太子接回來?這樣也好,把太子還給他們,也是定他們的心。”
好放開手去爭一爭。他們數虎奪嫡,顏氏便作壁上觀。
宮大管家就笑:“訊息傳來,雲太子護送著我們太子北上,眼看這兩日就要到了。我讓人往中宮遞個訊息。”
梅甲鶴點頭,三言兩語將事情定下來,他心頭就寬泛不少,接著卻跟擔心顏獨步,他起身道:“你忙你的,我出去安撫一下景卓,免得他真的動武,吵得公子不能清靜。”
從夜裡一直到天微微亮,顏府內外的火光燒亮了半邊天,內外都是人心惶惶的。破曉時分下了一場小雨,到處溼朦朦,院子裡的樹葉經了雨水更顯青蔥挺拔。前院隱約傳來狗吠聲,那是府裡養的大狼狗被人牽著在巡邏。顏府從查封到昨兒個強硬拆了封條,這裡的防衛就格外重要,人明裡暗裡布了幾道防線,狼狗也圍了一道,可謂戒備森嚴。
咯吱一聲輕響,一條披著墨綠披風的人影從屋裡出來,稀薄的晨光在她額前打得慘白一道,披風的下襬拖在地面上,越發顯得人瘦體單,腳步虛浮。
靠在柱子上不知作何思想的葉十七第一個迎上來,其餘兩人也圍過來。蘇錚攏攏披風,顯得有些畏冷,也沒抬頭承接各人急迫的目光,低低道:“再叫大夫去看看,小儀,過來幫我燒點炭,好冷呢。”
她說完也不等幾人回話,就進了自己的房間,踢掉鞋子爬上床瑟瑟作抖,目光空洞地望著某處,忽然落下一串淚來。
小儀隨後進來,驚異地看看她,見真像是冷得狠了,忙叫人送了好幾個炭盆子進來,又抱出幾條輕軟溫暖的狐狸毯子把蘇錚裹起來。
她見著她嘴唇都紫得有些發黑,整個人冷得像冰塊,篩糠般抖個不停,駭然失色:“姑娘,要不要叫大夫看看!”
蘇錚搖搖頭,偷偷擦掉淚水:“我這是累了,你給我抱床重的被子在上頭壓著,我睡一覺。”
小儀還想說要不泡個熱水澡或者吃點熱乎的東西會舒服點,蘇錚已經窩到被窩裡去了,瞬間就睡了過去,看得她目瞪口呆,趕忙依言找了床五斤重的棉絮大蓋被壓在她身上。她聽蘇錚說過,人冷極的時候,身上被子光暖不重是很不得勁的,總感覺輕飄飄的。
見她睡得安穩,氣息也平暢,她叫人看護著她,自己跑到顏獨步那邊,拽住正大步出門的葉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