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動作雖然一瞬而過,但蘇錚還是看明白了,丁小姐果然是衝著自己來的,而且還可能當場做出什麼來,不然劉琪也不會露出那種表情。
這一個瞬間,蘇錚陡然明白過來,“面試”時莫名其妙的通融,別人似有古怪的注視,不請自來的貴客,原來都是為了這裡。這個丁小姐想在這裡收拾自己?
可是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一定會在今天到日月陶坊來,以至於事先做好安排?劉琪又知道了什麼?
蔣管事也看到了劉琪,仔細地回想了一下,確定自己不認識這位年輕的公子。
作為荊異紫砂三大巨頭之二,日月陶坊和永年東家的尹家既是競爭關係,又不乏相互合作的情況,可以說對彼此都相當地瞭解,可他確實不認識對方,既不是尹家的人,也不是尹二少平日裡的朋友。
他笑著給丁凌兒問了安。看著劉琪問道:“這位是……”
尹都淡淡地看了一眼,並無解答的意思,丁凌兒掩袖輕笑:“不怪蔣管事你不識得。這位是尹家排行十二的表哥,前些日才從鄉下回來的。”
啊?排行十二?
蔣管事心想,尹家嫡支旁支加起來不是總共只有十一位公子嗎,而且最小的不過七八歲大,怎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尹十二?
隨即他想到前段時間曾經聽說尹家的家主好像有個私生子淪落在外頭。並且鬧著要接回府去的訊息。
當時聽了只是付之一笑,畢竟大家族裡總是免不了這些謠言,虛虛實實不是其中人誰也說不清,莫非這位尹十二便是那個私生子?
劉琪,現在應該叫尹琪了,好似沒聽懂丁凌兒話中的諷刺意味。站起來對蔣管事微微施禮:“小輩尹琪有禮了。”
蔣管事趕忙讓開,開玩笑,他年紀雖大對方兩倍。但講究起來不過就是個打雜的,對方既然是尹家的公子,這一禮無論如何他是受不住的。
丁凌兒見尹琪表現得那麼戰戰兢兢,居然給一個下人行禮,越發看不起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想起那件事,看他都帶上了一絲惡意。
她笑著起身到四張桌子前轉了轉。看到些不三不四的作品,不禁掩唇一笑,隨後拿起雲歌做的那個半成品咦了一聲,道:“這個倒是不錯,聽說今日你們招過來的這些人裡有一個家學淵源的,家裡祖祖輩輩都是幹紫砂這一行的,這個就是她做的吧,不知是誰?”
過來應招學徒的人都一肅,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都盯向了雲歌,雲歌一怔之後臉色微微泛紅起來,有些自豪和激動地抬起下巴。
蘇耀祖看得眼紅,正好有貴人來,這是多麼好的一個機會啊,怎麼他就沒有表現的機會?
他也是家學淵源,家裡祖輩都是幹這個的啊!
蔣管事看了雲歌一眼,不知道丁凌兒什麼意思,丁家和尹家因為有一層淡淡的姻親關係在,家裡又有兩姐妹前後嫁給縣令大人,因而家族裡也很有些產業,其中便涉及紫砂買賣,但他們只管買賣,不管制作,並不需要制壺的工匠,也從不見他們對下級工匠上心思。
蔣管事腦子裡正在轉,丁凌兒拿著那個半成品轉身走了兩步,護地手一滑,將整個圓筒摔倒了地上,恰巧滾到蘇錚腳邊,她驚呼一聲,彎身便要去撿,一邊口裡道:“我真是的,怎麼這樣不小心。”
蘇錚本來就知她來者不善,自然不想和她有肢體接觸,下意識地後退一步,丁凌兒身後的侍女見了,兩步上前撿起摔爛了的圓筒,一手推搡了蘇錚一把:“你這人懂不懂規矩,站著就站著,怎麼不給我們小姐撿起這玩意兒來?”
蘇錚沒防她有這一首,差點沒站住,趔趄了兩步,站定後定定地看著對方。
丁凌兒面一沉:“阿襄,怎麼說話呢,人家又沒有道理非要為我撿,你怎麼能怪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