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端莊肅穆的一面的?生怕落下不沉穩大氣的印象似的。
蘇錚起先也是如此,他就有些不看重她,心想到底不過是千人一面罷了,可老爺有意收她做學生,無論是為了什麼原因,他沒道理阻止,就想著再多掌掌眼,直到此時。才有些轉了想法。
技多不壓身?有誰會承認編織一個小小的籃子是一門技藝?
他不禁問:“你真想學?你要是想學我就教你。”
“真的?”蘇錚直點頭,放下茶杯問,“怎麼做?”
老李看了看她,忽然起了一個心思,凝神一想覺得可行,便重新拿了兩條竹片,兩端垂直壓在地上,被削得又薄又細分外輕盈的竹片有些扎手,潮溼的地面又有些刺手骯髒,他好像沒感覺到似的,示意蘇錚跟著他做:“無論什麼事都講究循序漸進,編竹籃之前你要先學會怎麼變出一張整齊結實的墊子。”說著手上就動起來,一條一條竹片往上加。
蘇錚沒想到他說幹就幹,而且神色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認真,目光專注,下手飛快,令人眼花繚亂至於自然而然竟有一種奇異的氣勢,好像他正在教授的不是編織,而是一樣最為神聖重要的東西。
蘇錚心中詫異,但她被對方的氣勢所感染,心態也跟著一正,蹲在地上就也動手。
她沒有想到,她如今向李伯學的,絕不僅僅是一個編織。
老李除了一開始快一點,等編好了幾眼弄出了一個大概的形就慢下來,特地等蘇錚。
蘇錚看了看老李手下的東西,其實不過是縱緯兩排竹片交錯穿插,毫無特別之處,她心想這個不難,沒有什麼花樣,只是竹片有六七十厘米長,要一一編平實,邊緣不散開,這有點難度。
她慢慢地插入竹片,學著老李的樣子將縱緯近百條竹片全部到位鎖緊,接下來只要將剩餘部分全部編好就行了,蘇錚看得眼亂,正要慢慢來,老李卻突然加快速度。只見他逐一抄起橫向的應該放在上方的竹片,攬在一條手臂上,另一手將縱向的竹片從下方穿過,卡緊,然後胳膊拿開,橫向的竹片一下子全打在地上,啪啪亂響,竹片跟波浪一樣彈了好幾下,頗為聲勢浩大。
蘇錚被這大開大合的動作看得驚住,老李卻頭也不抬地道:“眼要快,手要準,力道還要適中,不能把竹片整條抽出來,也不能弄歪扯斷。”
“哦。”蘇錚愣愣地應道,閉目想了想,就學著做起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首先百來條竹片橫列成一片,要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地分開,單單看就能把眼睛看花,而且它們長長的“尾巴”還被垂直的竹片壓住,不但要分開,還要抽出來,而且動作還不能太快,因為竹片邊緣輕薄鋒利,一快就能像刀片似的割破手指,才沒兩下蘇錚的手指就被割出一道口子,又沒幾下因為抽的時候太用力,被竹片掃到了臉,再不一會沒編成多少的整張席子都被蘇錚弄散了。
她愣了一會,又看看老李,老李仍舊沒抬頭,動作卻越發地快,而且他編得也很好,非常平整,一張四四方方的墊子都編到五分之一。
大概老李神態太專注認真,蘇錚再次被感染到,皺了下眉,準備拆掉重做。
老李手一伸,將一捆竹片扔在她跟前:“用新的。”
蘇錚二話不說就抽出新的來……
第二張堅持得久了點,但也沒太久,整張墊子就歪歪扭扭又松又散,她看不上眼,又換了一張。
漸漸地,她有一種進入狀態的感覺,或者說她自己都沒感覺了,眼前只能看得到一條一條青黃色的竹片,雙手怎麼動的腦袋裡好像有在指揮,又好像已經成為本能,並且越發精準,竹片在她手上越來越聽話。手臂的酸乏也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無窮的動力。
事後她回憶起來,發現這種狀態和在肖筱那裡做泥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