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粉色禮盒前,蒼白的臉上綻放著憐愛的笑容。
“爸爸,你怎麼又從醫院裡偷偷跑了回來。”
她不滿地跺腳,金色公主裙上鑲嵌的無數珍珠也隨之輕輕顫動,還記得盛裝打扮的她這是要趕去自家旗下的國際酒店,只因爺爺要在那裡為她舉行17歲生日宴會。
那是聚集了世上所有虛情假意又很無聊的宴會。
她一直磨嘰到宴會即將開始,這才匆匆下樓,剛好迎上急忙趕來的爸爸。
“這一次不是偷跑,是請假,我說今天是我寶貝女兒生日,院長大人就特批了兩個小時,好叫我來給小壽星祝壽。”
單這一句話便遠比所謂的豪門宴會珍貴上萬倍。她上前兩步,抱住了輪椅上的爸爸。
爸爸拍拍她的背,“猜猜爸爸送你的禮物是什麼?”
她直起身子,繞著禮盒轉了一圈,“這麼大里頭會裝什麼呢?”
爸爸神秘地笑笑。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隻大型成犬。”
說著,她很是興奮地解開了盒子上頭的絲帶。
瞬間,一個帶著緋紅KIT髮箍的頭衝了出來,緊接著是一張充滿了戾氣的俊顏。
她驚訝地連續後退,“花…花…放。”
爸爸在她身後,拍著手呼:“surprise。”
※※※※※※
池小喻腳一蹬,從睡夢中驚醒,癔症了好一會,像金毛耍賴一般哼哼唧唧將自己揉在薄毯裡。
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連續三天了,17歲那年發生的事情,有一些片段總會在夢中重演。
那一年,家仍舊處於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一年,爸爸媽媽表面還很恩愛。
那一年,花放留學剛剛歸來,出演了《滄海一聲笑》這部戲,迅速從昔日童星晉升為新生代偶像。
那一年,她特別迷戀他,為了看他的專場表演活動,翹了爺爺專程安排的貴族禮儀課,據說那導師還是爺爺重金從法國請回來的。她的行為惹怒了爺爺,被禁足半月,甚至連去醫院看望爸爸都不行。
17歲,所有美好與不美好的回憶全部彙集在了那一年,那個生日也成了爸爸為她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一直到爸爸故去的時候,她才知道,花放的一天,是以一艘豪華遊艇為代價換得。
三層樓高的中式豪華遊艇啊,那是爸爸沒病以前最喜歡的。
嘖嘖,花放的一天還真是有夠貴。
更何況,那一天一點兒都不愉快。在遊艇之上,她對著的就是拼命灌酒,一副冷酷若冰窖一般的臭臉而已。
那天一過,花放就又成了與她不相干的明星。而她,不久以後,從顏愛池成了池小喻,忙著照顧孩子,忙著學習謀生,忙著努力生活,忙著……
至於追星,就是年少時的一場春/夢罷了。
池小喻擰開了床頭燈,櫃子上的鬧鐘果然又不見了。
她一陣苦笑。
費盡了所有力氣才維持的正常生活,怎麼能讓意外出現的那些不相干的人隨意打破!
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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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豬,起床。豬豬,起床……”
池小喻混沌的意識被隱約傳來的鬧鈴聲叫醒,揉了揉發痛的額角,正要起床之時,房門“吱溜”一聲開啟,金毛探頭探腦地站在門邊。池小喻無聲地壞笑,未動聲色,又閉上了眼睛。
當金毛喘氣的聲音越離越近,池小喻忽然瞪大了眼睛,將臉猛地往前一送,還自帶配音器,大叫一聲“哈”。
前爪正要搭上床墊的金毛一愣,歪著頭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困擾地看著她,半晌,“呃”了一聲,偏過頭,甚是失落的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