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腳步聲,一個身穿輕薄鎧甲計程車兵走了彎腰走了進來,俯身在老宦官耳邊講了幾句。
老宦官瞭然地點了點頭,便揮手讓士兵退了下去。
「怎麼了?」老邁卻不失渾厚的聲音在簾子後面想起:「寡人在這裡避暑,不想談政事。」
「大王,是武安君來了。」老宦官躬著身講到,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您之前召的他。」
「這樣···」簾子裡的人淡淡地說道,似是思索了一下:「那,便讓他進來。」
老宦官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在秦王身邊這麼久,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也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應該消失一會兒。
就像現在,自己就應該消失一會兒,秦王的態度很明顯,他和武安君講的事情不希望被任何人聽見。
老宦官離開了,宮殿又變得安靜了下來,沒有半點聲音。過了一會兒,鎧甲摩擦的聲音從門口響起,一個老將穿著一身黑色的鎧甲,單手抱著頭盔走了進來。身上帶著一股久經沙場的氣勢,走進宮殿,殿中似乎都起了陣陣風聲。
抬頭看了看竹簾,白起屈膝跪下:「王上。」
「嗯,武安君,你來了。」裡屋的秦王聲音沒有半點起伏,伸手指了指竹簾外面的一張軟塌:「坐。」
「謝王上。」
白起起身,走到竹簾前,恭敬地跪坐在軟塌上低著頭。
大殿中沉默了良久,直到小爐上,茶水煮沸,發出滾滾的聲音。
秦王拿著一張布講茶壺從一旁的小爐子上取了下來:「你可知,我召你來何事?」
白起沒有急著回話,沉吟了半響:「上黨?」
趙國自周赧王九年(前306年)趙武靈王進行「胡服騎射」軍事改革以來,國勢較盛,軍力較強,已經隱隱成為可以和秦國在兵力上角力的強國了。
這讓秦王一直以來都感到威脅,想要剔除這個威脅,就要讓趙國的國力衰弱下去,或者說至少抓住他們的命門。
而上黨就是這個命門。如果秦軍佔有趙上黨,則完全控制了河東這個戰略重地。北上可取趙舊都晉陽(今山西太原西南),向西越過太行山可直接威脅趙國的都城邯鄲。
只要抓住這個命門,趙國的威脅就會小很多了,甚至如果可能,能夠一舉滅趙也說不定。
「哈哈。」秦王朗聲笑了一陣:「還是武安君你懂寡人。寡人真不知道,若是沒有你,我大秦還有何人可為我將兵了。」
「大王說笑了。」
「這可不是說笑。」笑聲戛然而止,秦王的聲音變得嚴肅了起來:「武安君,寡人得到一些訊息,趙國那邊,很不滿廉頗在上黨的表現,想要把他換下來。」
兩年前秦國攻打並佔領了韓國野王(今河南沁陽),把韓國的上黨郡與本土的聯絡完全截斷。
於是,韓國的國君韓王讓上黨郡郡守馮亭把上黨郡獻給秦國,以求秦國息兵。
誰知馮亭不願降秦,同上黨郡的百姓謀劃之後決定利用趙國力量抗秦,把上黨郡的十七座城池獻給趙國。
這才讓本來已經到手的上黨白白跑了。
現在秦國攻打上黨,那趙國卻派了廉頗那廝固守不出,生生拖著時間。
換廉頗?如果廉頗被換下,趙國會誰守城?白起心裡想著,臉上卻面無表情。
「他們似想要讓馬服君之子出站。」說到這裡,秦王的嘴角微微翹起。
馬服君之子就是趙括,一個雖有點小聰明,但無半點經驗的小將而已。
廉頗在上黨率領四十五萬軍隊長久固守不出,任憑秦軍如何挑釁都恍若未聞。實在是讓他頭疼,這樣下去這攻打上黨就很難有個結果了。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