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著筆許久,許邵才落筆將他從顧楠相中所看到的寫下。
「顧氏楠,千載治世之人······」
千載,何人能治千載?
這句評語連他自己都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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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之中,人集許邵月旦評成冊總,得月旦評集。
這才叫人發現了兩個沒有發出的月旦評之說。
一則是漢末曹操:清平之奸賊,亂世之英雄。
一則是一異人:顧氏楠,千載治世之人。
特別是後者,其評語幾乎超越當世所有人,甚至高於一眾雄主名臣。
這叫人不得疑惑,如此之人為何不顯,乃只當是許邵錯了。
白裳人身後的遠處,似乎還有一個乞丐似的小孩拿著三個麵餅悄悄地跟著。
中年文士沒有去看那小孩,眼中專注地看著那個白裳人。
嚼著飯食的嘴巴都慢慢停了下來,手中的碗筷放了下來。
那個人,他一眼,什麼都看不到。
一個人看到一個人就會有一個第一印象,不管是出於什麼,可能是相貌也可能是一個動作,也可能是穿著。
總會有一個感覺。
而那個人,讓他什麼感覺都沒有,就像是眼前走過去了一樁木頭一般。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文士的手抬起,將嘴邊的一顆飯粒摸進了嘴裡。
嘴裡喊著飯食,扭頭叫到。
「店家,結帳。」
城門前的人群擁擠,顧楠在人群之中擠出了城外。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叫聲。
「閣下,閣下,且等一等,且等一等。」
那聲音是在擁擠的城門前並不明顯,顧楠還以為不是叫自己,也就沒有回頭。
「閣下?」
「閣下。」
直到那人又喚了兩聲,顧楠才詫異地回過了頭。
只見到一個文人裝束的中年人從一群人堆中推搡著擠了出來,擠得帽子都是歪斜。
那文人看到顧楠終於停了下來,才鬆了一口氣,剛才還擔心趕不及。
整了一下自己的帽子,喘了一口氣上前說道。
「閣下,在下許人,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
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顧楠雖然疑惑,可也不好拒絕,只是談上兩句,她也不是很介意。
不過眼前的人她不認識,不知為何會找上自己。
兩人走到了路邊,一處空地上,這裡就在城門邊,依舊能看到城中人往來,和聽到其中繁雜的聲音。不過比之城門前,是已經好上太多了。
兩人走到空地上。
姓許的文人扭頭看向城裡,似乎是回想著剛才自己被擠得七葷八素的場景,搖了搖頭。
「城門開始布兵把守,這城裡也要不安定了。」
聲音已經平和了下來,不再是剛才那般氣喘吁吁的樣子了。
顧楠認同的點了點頭,確實是要亂了,不過亂的不只是這城中,而是整個天下。
「不知閣下叫住我,是做什麼?」
側過頭來,有些不解地問道。
「啊。」姓許的文士看起來倒是不拘小節,咧嘴一笑,嘴唇上的兩片小鬍子也跟著動了一下。
「在下是這汝陽城人,自幼除學經道之外,偏好相學,時常鑽研,倒也有些所得。常坐於酒樓上觀人貌相。」
說著他抬起頭來,兩隻眼睛看著顧楠,他依舊什麼都看不到,斗笠在遮著臉,連男女都分不清楚。
有些困窘地說道。
「方才,在酒樓上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