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道。
老婆子卻是勾起了嘴角,看起來有些刻薄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一些溫和。
嘴唇抿住了指間的香菸,抽了一口。
「那就多吃一些,我一個老婆子也吃不了這麼多。」
這似乎算不上的一頓像樣的年夜飯,只有一口火鍋,兩個人。一個人埋頭吃著東西,一個人看著窗外的小雪抽著煙。
兩個人之間甚至連幾句簡單的交流都少有,但是她們就這樣等待著。
因為這是難得的又一次,她們能夠有人陪伴著,安心地等待著新一年的到來。
牆壁上掛著的鐘裡,指標一分一秒的走過,快要十二點的時候,外面的雪大了一些,而雪中的城市依舊是一片霓虹。
大概是吃飽了,服務生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老婆子已經抽到了第三根煙,她大多數的時候都在抽菸,只是偶爾會吃上一些。
見服務生放下了筷子,她夾著煙的手斜在身邊,嘴中輕吹出了一口氣。煙霧散開,外面的霓虹照著酒館的窗戶,老婆子出聲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服務生來這裡很久了,但是這還是第一次她認真的問起她的名字。
「顧楠。」
服務生答了一句,很平淡的答話,聲音不輕不響。
「咻!」一聲輕響響起,兩人都側過視線看向外面,夜空裡一道火光升上天空,隨著它越飛越高,漸漸看不清楚。
「砰!」直到它要淡去的最後一刻,半空中傳來響聲,一片焰火綻放在夜空裡,在燈火相連的街道上。
這應該是這個城市年夜裡的第一片焰火,但不會是最後一片。
隨著更多的聲音響起,數不清的星星點點的火光飛上夜空,然後在一個瞬間一齊綻開,明亮絢麗的火焰將夜空照亮,也照亮了每一個在此時看著夜空的人的臉龐。
顧楠突然對坐在一邊的老婆子說道。
「老闆,年後我想請個假,大概一個月的時間。」
她要去一個地方祭拜幾個人,她每隔幾年都會去一次,今年該回去看看了。
老婆子正專注地看著焰火,她看得很入迷,蒼老的臉上帶著少有的追憶和溫馨。可能是在想,那從前會來這個酒館陪她的人吧。
不知道她有沒有聽見顧楠在說什麼,只是過了一會兒,她笑著說道。
「去吧,別忘了回來的路就好。」
人嘛,不可能總是待在一個地方,只是有太多的人,邁上旅途,走得很遠,卻有一天發現,忘記了歸途。
就像是遊子,忽不知家何在。
街道上有些冷,天上飄灑著一些小雪。街燈散發著光亮,照亮著像是沒有夜晚的城市。人行道上,人影稀疏,這條街上的行人總是不多,何況是這種時候。
過年了,每個人都該是急著趕回自己的家中,和親人團聚。
一個行人將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壓了壓沒有帶緊的圍巾,呼了一口氣,熱氣在空氣中被凝結成一團白霧,緩緩飄散。
行人走過一家關著門的小酒館,酒館的門前掛著休息的牌子,半透明窗戶和大門上布著薄薄的霧氣,像是覆蓋著一層白霜,使得外面的人只能勉強的看清酒館裡靠在窗邊的桌椅。
看這樣子,店裡應該沒有人,也是,這大過年的也早該關門了回家了。
行人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著路邊的酒館,沒有多加留意也就走開了。
小雪裡,酒館的門口,門框下堆積著淺淺的積雪,暫停營業的牌子隨著風輕輕晃動。
這店雖然是關門的沒錯,但是店裡還是坐著兩個人,過年的時候也總是有一些人是不回家的。又或許,只是他們不知道哪裡是家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