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葉斐玉伸手示意薛近坐下,道:“種子的事查的如何?”
薛近將寶劍放到桌子上,道:“不出公子所料,正是那國師從中作梗。”
葉斐玉眼睛一眯,道:“我們行事縝密,他如何知道此事?”
“我們來南朝上岸的那天,那國師正好從大昭拜祭故人回來,”薛近道:“公子可還記得,當日將種子往碼頭上搬運的時候,有個袋子未栓緊,將種子散落一地。”
葉斐玉仔細思索半天,道:“那天有個一襲白衣的老者上前來幫忙,將種子收入袋中……難道他是國師?”
“不錯,正是那人,昨日陳學信送來國師畫像,我看著眼熟,思索半天后,才想起的,”薛近嘆氣一聲,疑惑道:“那種子連莊稼人都看不出是蒸過的,可這國師一眼便瞧了出來,慧眼識珠,當真厲害。”
“難怪啊,”葉斐玉點點頭,“估計從船上下來的時候,他就開始注意我們的一舉一動了,只是引而不發,可能是不知道這種子要做何用,亦或是還未知道我們的底細。如今,估計是尚未查出幕後指使者,可這種子馬上要開倉變賣,他坐不住了,便火速前往制止。”
薛近沉默良久,他知道這條計謀基本失敗,“公子,可要陳學信……”
葉斐玉抬手製止,道:“不可,這國師能居於南朝多年屹立不倒,恐怕深得南朝皇帝信任,若學信貿然離間,恐怕我們的眼線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他是大將軍好不容易安插的,損失了他可是得不償失。”
薛近不語,等著葉斐玉下一步部署安排。
葉斐玉沉重地撥出一口氣,“當初是我忽略這個人了。”
薛近:“公子可有其他打算?”
葉斐玉沒有及時回答,走到桌邊也坐下,氣定神閒拿起茶壺,倒了兩杯茶水,茶香四溢,氤氳馥郁。
“讓陳學信在御林軍中多多安插他的人,”葉斐玉推一杯茶到薛近面前,端起一杯自己喝一口,滿口茶香,“另外,賄賂一下那個樂司。”
薛近抬頭看著葉斐玉,眼中的神情有些複雜,吃驚,擔憂,無奈。
他明白葉斐玉到底要做什麼,沒遇到夏長玉之時,他就準備三管齊下拿下南朝。擾亂經濟,挑撥君臣關係,還有就是近其身,擒賊先擒王。薛近自始至終是不同意的,他的身份跟他是不同的,他乃一介武夫,死不足惜,於是說服對方,不到萬不得已,堅決不能這樣做,他怎會讓葉斐玉涉險其中?
夏長玉的出現,只不過讓這一切更容易了一些,現如今種子的計劃失敗了,終究是要走這一步險棋了。
薛近怕他有危險,從他們上次巧遇國師受傷後,時不時在暗中保護他們,方才他和夏長玉的對話,一舉一動,自然是聽到了,看到了。
他不信任夏長玉是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但是他家公子眼中那份……
薛近自己是過來人,心裡也是悄悄地裝著個人,怎麼會讀不懂葉斐玉眼中的情愫?
只怕是,他家公子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看懂他人心思,卻不看清自己內心。
有些東西正如同那新播種子,怕是悄無聲息發了芽。
薛近拱手一揖,“屬下明白,但是……”
葉斐玉抬手,“大哥但說無妨。”
薛近頓一下,沉聲道:“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公子莫要……”
“大哥,”葉斐玉打斷薛近的話,看著桌子上茶碗裡面淡黃色的茶水,堅定地說:“三弟明白。”
“如此甚好。”說罷,薛近轉身出去。
葉斐玉看一眼慢慢合上的雕花木門,端起茶水,一飲而盡。
第二天,夏長玉正伸著懶腰,這時候,門輕輕開啟,葉斐玉端著皂莢木盆進來,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