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傷落得巧,再偏一點便兇險了,只怕是回不來。
木朝生沒敢應話,忙著轉移話題,說:“有人幫了我。”
“誰?”
他唇瓣囁嚅了一下,有些猶豫,也有點恍惚,輕聲道:“吳文林……”
吳文林還沒死。
季蕭未騙了他們,也包括吳信然。
“他躲得很快,我沒拆穿他,裝沒看見。”
木朝生垂著眼,他現在對吳文林的態度很難用言語來表達。
吳文林當初待他的好不似作偽,可是自己從白家走丟,被抓入宮,到後來發生的所有,都是吳家所做,他不可能放下芥蒂,還像從前那樣對待吳文林。
吳文林應當也是如此。
他們之間的情意或許早就散了。
木朝生覺得有點失落,很快又收拾了自己的心緒,深深吸了口氣,道:“我要去找陛下。”
腹部的傷口散著尖銳痛意,能讓他保持著足夠的清醒。
他還要去找季蕭未,季蕭未帶著白枝玉他們離開了晏城,躲躲藏藏,金達萊營交到他手中之後,身邊除了阿南便沒有別的力量,很是危險。
離開晏城之後他又會去哪裡?
木朝生合上眼,聽見白丹秋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會去哪裡?
他的身體恐怕撐不住長途跋涉,難道還在晏城的角落裡躲著麼?
“讓金達萊營的人去找找吧,”白丹秋替他包紮了傷口,揉揉他的腦袋,“如今丹福部族不足為懼,有我在此處收尾,你要做什麼便放心去。”
這話聽著耳熟。
木朝生捂著小腹從帳中出來,後知後覺記起,當時季蕭未似乎也和他這麼說過。
他們都在努力將木朝生往更高的地方託,讓他在更遼闊的地方展翅。
原來被人愛著是這樣的感覺。
夏末,木朝生一個人帶著一直暗衛從陽城悄悄離開,向著晏城的方向而去。
他走得急,卻茫無目的,只想著先回晏城,行至半途忽然感到什麼驅使著他臨時轉了方位,去了寧城。
時間久了,他險些快要忘掉林回這個人。
當初他說去找林若離的遺物,之後便杳無音信,但木朝生總覺得他好似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歲月似乎讓他的脾性柔和了很多,木朝生與他相處了很久,看不出傳言中那個冷心冷清的雁南王的形象,只當他是個很會照顧人的叔叔。
他也說不上來這樣的判斷是否正確,也來不及去驗證,直入了寧城。
這座城池臨近晏城,晏城發生動亂,此處也被波及,街巷上空無一人,看起來荒蕪至極。
木朝生站在道途中間,只覺自己有些突兀,走了兩步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不認路。
先前來時他正眼盲,慣常不願出門,也不記得林回的地宮在何處了。
他敲過周圍商鋪的門,那些百姓怕被牽連,不敢給陌生人開門,問了一路才斷斷續續拼湊起一些資訊,走到日暮時分才找到地宮。
此處也已經被損毀了。
看樣子林回也已經許久不曾來過。
木朝生有些喪氣,屈指蹭蹭面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