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舒一個人佇在露臺上,晚風將她的幾縷髮絲拂動,掩住了她的幾分視線,她抬手將其都挽到了耳後。
她倚在欄杆邊,垂眸看著無名指上那枚鑽戒,在夜色中,戒託上的鑽石隨著她的一舉一動閃爍著粼粼碎光,很是漂亮。
隨著她待在蘇黎世的時間愈久,和盛北延相處的時間愈長,餘清舒不是傻子,也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意比起剛開始更加明確。
“北延他決心要跟你結婚。”
……
“我們結婚吧。”
盛父站在露臺上對她說的話,以及在日內瓦時,盛北延滿眼繾綣溫情,與她鼻尖相抵,情動的那一句話,在她的腦海裡回放著。
餘清舒輕撥出一口濁氣,視線從鑽戒上移開,落在了她繞在手腕上三圈的祈福木牌上,那塊祈福木牌因為她佩戴在身邊,木牌上佈滿了不少磕碰與劃痕。
可,除了喜歡,她的心裡還裝著太多事情,沉甸甸的,都是她放不下的,卻又和盛北延緊緊聯絡在一起。
她放不下的前世的仇恨,如今這些線索都指向了盛家。
還有,縱然她試圖說服自己暫時忘記,卻始終是她心裡的一根刺的……阿俏。
想到這,餘清舒的心臟倏地抽痛了一下,她倒吸一口氣,握著祈福木牌,捂在了胸口處,彷彿這樣能夠緩解那抹讓她有些難以喘息過來的疼痛。
“餘小姐,你還好嗎?”
正當餘清舒沉浸在自己混亂的思緒之中時,一個聲音讓她從中猛地驚醒了過來,不熟悉的香味瞬間竄入她的鼻間,與此同時,一隻手輕輕地撫在她的肩膀處。
餘清舒握著祈福木牌,一下轉過了身看向來人,眼裡閃過了一抹警惕之色,聲音也帶著一分凌厲,“誰?!”
盛南秉看著她警惕得像一隻受驚的小鹿,微怔了一下,旋即面色馬上恢復正常,他臉上掛著一抹淡笑,後退幾步,主動與餘清舒拉開了距離,“抱歉,嚇到你了,是我。”
餘清舒看著盛南秉,緊繃的身體放鬆了幾分,但一雙杏眸中仍帶著警惕,調整了一下呼吸,淡聲道,“原來是南秉先生。”
“餘小姐是出來透透氣的嗎?”盛南秉忽略了她眼裡那抹警惕,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她手中緊握的木牌,以及……那枚鑽戒。
盛南秉唇角噙著笑,他看向了露臺外的天空,話語間帶著幾分隨意,“郊區的夜色很不錯,你覺得呢?”
但餘清舒並不想與盛南秉有過多交談,簡言帶過,“嗯,確實。”
旋即,餘清舒牽起裙襬,朝盛南秉微微垂首,“南秉先生,宴會應該已經開始了,我先走了。”說罷她便抬步離開,眼見著餘清舒就要走,盛南秉沒有再多猶豫,抓住了她的手臂。
他微蹙眉頭,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等等。”
餘清舒停了下來,看著盛南秉抓著自己的手,秀眉不由得蹙起。
盛南秉垂下睫羽,這才發覺自己的失禮,他馬上把手收了回來,“我有話想和餘小姐說說。”
餘清舒微抿粉唇,“我想我和南秉先生之間應該沒什麼可說的……”
話還未說完,似乎生怕她拒絕一樣,盛南秉便打斷了她,“我有聽幼怡說,這段時間多虧了你陪著她。”
“謝謝你,餘小姐。”說完這句道謝,盛南秉苦笑了一聲,眉宇間帶著幾分落寞,“幼怡從小在日內瓦長大,是被捧在手裡的掌上明珠,突然家裡出了變故,我又沒辦法陪著她。”
聞言,餘清舒佇在原地,沉默著沒說話。
她不是個同情心氾濫的人,只是聽到他這番話,不由想到了餘淮琛來到蘇黎世後,抱著自己說很想念媽咪的畫面。
半晌,餘清舒抬起眉眼,對上了盛南秉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