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董捏緊了手中的律師函,還沒說話,戰煜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這些失敗的投資專案都出自於各位叔叔伯伯之手,而且好巧不巧,投資的物件,都有叔叔伯伯的身影,又或者你們家裡人的身影。” “你說,我是不是有理由懷疑,各位董事以權謀私,有轉移戰氏資產的嫌疑呢?” 各位董事一聽,臉色霎然間蒼白。 “不過看在各位董事跟我爺爺是一起打江山的份上,我不會起訴你們,但現在戰氏這麼難,各位叔叔伯伯又要撤資,我就只好向你們討回來這些投資款了。” 說到底就是撤資的問題。 戰煜丞的話很淺顯易懂——董事們如果執意撤資,那麼他非但要追回投資款,還有可能看心情決定起不起訴他們職務侵佔。反之,不撤資,他們就還是“一家人”,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鄺董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鄺伯伯言重了,這怎麼能談得上威脅呢?”戰煜丞似笑非笑,說。 可這若不是威脅,那什麼才是? 鄺董恨不得將手中的律師函揉成團,手背青筋突起,“好,我可以不撤資,但是——” “但是,我們最多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三天之後,專案程式沒有任何進展,不論如何,我們都必須要撤資!我們絕不會陪著你這樣瘋下去!”鄺董說完便將椅子往後一甩,離開了會議室。 其他董事相視一眼,也跟著離開了。 會議室裡頓時只剩下戰煜丞和秘書兩人。 秘書看著董事們氣沖沖離開的背影,稍稍鬆口氣,可算是把他們給送走了。但這口氣並沒有松多久,想到鄺董給出的三日期限,他看向戰煜丞。 “戰總……” 其他人或許不大清楚,但他是戰煜丞身邊的人,最是瞭解戰煜丞這段時間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用了許多激進的方式,戰氏集團外表看上去風平浪靜,可實際上裡面已經空了。 如今專案失敗的訊息很快就會傳開,那麼勢必會影響到戰氏上下供應商的穩定,他們會急於變現,減少可能虧損的風險。 一旦這些供應商集體要求兌付,以戰氏現有的資金流,別說三天了,恐怕連一天都撐不住。 這家大業大的戰氏會在瞬間土崩瓦解。 秘書深知這一點,但現在專案失敗已成定局,似乎已經沒有了可以轉圜的餘地了。 “我們目前可用資金還剩多少?”戰煜丞自然明白秘書在擔心什麼,沉聲問。 “……一個億。”秘書道,“如果董事會集體撤資,那麼我們的可用資金就會縮減百分之八十,而且……”秘書沒繼續說下去,不敢再繼續想象。 供應商集體逼款,董事會撤資,專案失敗,輿論風向一邊倒…… 如果只是其中一項,戰氏或許還可以咬咬牙撐一撐,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些都挑著同個時間點來了。饒是戰氏集團也撐不住的。 “也就是說,只有三天時間?”戰煜丞薄唇一掀,冷眸輕抬看他。 “……”秘書沒說話,艱難的點了點頭。 鄺董給出的三日期限,不僅僅是給戰煜丞的,也是給戰氏集團的。 戰煜丞站起身,抬步就要往外走。 秘書緊緊跟上,可剛走出會議室,戰煜丞停住,冷聲:“你不用跟著。” “是。”秘書一愣,應下了。 - 賓利疾馳在深夜的油柏路上,一腳油門踩到底,時速狂飆。 車窗全部開著,冰冷刺骨的風猛然灌進來,不停地刺激著戰煜丞的大腦。 ——戰二少,你好,我是洛旖。 ——我們只是合作關係。 戰煜丞腦海中不停地浮現起洛旖跟他初見時的場景,還有這段時間他們兩人接觸的點點滴滴。他以為他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卻不想最後還是被人耍了。 哧—— 急剎,輪胎在路面上劃下兩道深深的胎痕。 戰煜丞握拳,狠狠地打了一下方向盤,正好錘在喇叭按鍵上,刺耳的鳴笛聲如同利刃猛然劃破寂靜的夜空。 “餘、清、舒。” 他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念出她的名字。 他以為她應該帶著那個小孽種遠遠地離開了帝都,加上餘清舒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就是沒有任何能力的廢物小姐。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把餘清舒放在眼裡。 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