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蘄和順叔急急趕來時,戰司濯正站在手術室外,目不轉睛地盯著緊閉的門。 左上方“手術中”的燈牌亮起紅光,投射在他臉上。 兩人上前,目光觸及到戰司濯衣服上染的一大片血跡都不由的心驚,這些血都是餘清舒的。而現在距離她進手術室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這些血還沒有乾透,可想而知當時的她究竟流了多少。 “嗯。”戰司濯喉結上下一滾,低啞沉聲的應了一聲後,吩咐道:“順叔,回去再收拾幾件她平時穿的衣服過來。” “好,我這就回去收拾。”見戰司濯臉色不是很好,順叔有些擔憂,翁動兩下唇瓣,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他卻發現不知道能說什麼,只好點頭答應下來。 說完,順叔便快速轉身離開,準備親自回夙園給餘清舒和戰司濯收拾衣服。 “風蘄。” “我在,戰總。” 戰司濯抬眸看了眼還在亮著紅光的燈牌,眸光晦暗不明,沉默了半晌,低啞艱澀的嗓音才緩緩地從薄唇洩出: “剛才醫生說,她很危險,肚子裡的孩子保不住了——” 風蘄心頭一怔,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會演變到這麼嚴重的地步! 雖然戰司濯總是表現出一副冷血的模樣,可他知道,自從戰總知道餘小姐懷了這個孩子後,他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比以前更有活人氣兒,甚至為了這個孩子,把一整個嬰兒用品店買空,請專門的營養師…… 戰總對這個孩子有多期待,他最是清楚不過。 可,現在這個孩子卻保不住了。 “戰總……”風蘄看向戰司濯,這一看,卻讓他更為詫異和震驚。 因為,戰司濯哭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戰總落淚! 這讓他一時有些緩不過神來。 …… 手術持續整整兩個小時才結束。 “手術中”的燈牌滅了,亮起綠燈,手術室的門也隨之緩緩朝兩邊開啟。 醫生走出來,取下口罩還沒來得及說話,戰司濯先一步開口問:“她怎麼樣?” “戰總,您放心,餘小姐的手術很成功,現在已經脫離危險送到VIP病房了。”醫生說,“不過,很抱歉,我們已盡力了,孩子還是沒能保住。” 縱使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從醫生嘴裡得到確認,戰司濯的心臟還是狠狠地驟縮了一下。 - 三天後。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破雲,透過陽臺的玻璃門落在病床邊。 叩叩兩聲。 病房的門再度被人敲響,坐在床邊的餘清舒聽到聲響,動了動,側頭看向門口。 “餘小姐,我來給您換藥。”護士推開門,走進來。 “……”餘清舒看了她一眼後,面無表情。 護士對她這樣漠然的反應已經習以為常,手腳利落的給她換了藥,正準備收拾藥離開病房,餘光瞥見餘清舒沒什麼血色的臉,心中不忍。 “餘小姐,您是不是又一個晚上沒睡?”她問。 這三天,餘清舒幾乎沒怎麼說睡過,一躺下,腦海裡就跟放電影般將這些天發生的種種來回播放。 餘清舒是在手術後當天晚上醒來的,醒來後,順叔為了穩住她的情緒,沒敢提孩子的事情,畢竟流產堪比坐月子,如果情緒波動太大,極有可能會導致血崩,出現生命危險。 但,她主動問了。 順叔在她的再三追問下,還是沒能瞞住。 所有人都以為餘清舒會大鬧大哭一場,就連戰司濯也這樣以為,所以在知道順叔跟她說孩子沒了的時候,他顧不得什麼退卻,急急衝進病房。 卻不想看見餘清舒神情平靜的接受了,什麼也沒說,不哭也不鬧。 戰司濯有些不習慣她這樣,心裡隱隱不安,走到床邊,壓制住想要把她抱在懷裡的衝動,動了動唇:“餘清舒,如果你心裡難受,可以哭出來,或者你想做什麼,想要什麼,都可以說出來。” 她抬眼看向他,沒說話。 良久,她才啞著聲音說:“我想要什麼都可以麼?” “……只要我做得到。”他說。 “你做得到。”餘清舒頓了頓,說;“放、我、走。”喜歡戰少,太太又逃婚了()戰少,太太又逃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