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為侍衛隊長的冷靜專業——德國洋鬼子的話,軍官必須專業。可是再怎麼也憋不住內心的歡喜,一張臉笑得跟爛柿子似的。忙不迭的跟在徐一凡身邊。在他看來,只要大人出馬,一定沒有過不去的坎兒!
徐一凡此時還是心事重重,腦海中各種念頭混成一團。但是在面子上面還是拿住。仍然一副淡淡不以為然地大員表情。話才吩咐下去。就朝著自己內宅走。卻聽見溥仰彷彿問了兩句什麼,他嗯了一聲,轉過臉來。就看見溥仰恭謹熱誠的看著自己。臉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還有像是從心底蹦出來的興奮。
這小子他高興個什麼勁兒?徐一凡微微有點不爽,冷哼一聲:“不是叫你去預備行裝麼?還跟著我幹嘛?什麼時候兒,我的命令要下兩遍了?”
溥仰恭謹的打了個千,聲音很大的回話:“回大人的話,屬下是請示大人,咱們是走陸路還是走水路?水路要搭北洋地船,那幫王八蛋,坐他們地船,標下們有應付北洋的辦法。咱們戈什哈都出動!哪個北洋王八蛋敢說一句淡話兒,標下們扔他們下海!要是走陸路……大人,屬下冒昧該死,從陸路回去,時間太長,趕回北京來不及!”
“回北京幹什麼?”徐一凡下意識的就反問了一句。溥仰一怔,腦門子地汗都冒出來了:“大人!不回北京,咱們怎麼走門子對付北洋那些王八蛋?李鴻章那老小子,咱們京城爺們兒看他都不地道!大人要通門路,標下豁出去這貝子不要,撒潑打滾也拉動幾個王爺幫大人說話兒……大人,這是咱們禁衛軍的一道坎兒,就指望大人帶著咱們跨過去!”
徐一凡一下沉靜了下來,嘴角還浮現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靜靜的看著溥仰。
原來那個在京城瘦巴巴,一身混混氣兒,穿著破衣服,繫著黃帶子的痞子青年。年餘磨練下來,已經變得是肩寬背厚,武裝帶將腰勒得緊緊的,一身精悍的氣息。原來的小白臉兒已經曬得紫黑,到處都是蛻皮。身上軍服整潔但是已經洗得泛白,還有幾處修補的痕跡,畢竟是男人手藝,針腳亂七八糟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上已經有了一種獨獨屬於軍人的氣息。徐一凡毫不懷疑,只要他一聲命令,溥仰絕對義無反顧。
可是,他偏偏是旗人……溥仰給徐一凡看得有點發毛,但是剛才在徐一凡面前說了這麼多話,已經屬於逾越了下屬體制。也只有筆直的站在那裡,渾身僵硬的等著徐一凡發話兒。
“挑三十名馬術好的戈什哈,準備跟著我走。準備六十匹健馬,不要車子,準備乾糧和肉乾,還有豆餅馬料,咱們從陸路走……”
溥仰怔了一下,不過沒有半點疑問。既然得到命令,就要執行!他啪的一個立正行禮:“得令!標下這就去準備,大人隨時都能出發!標下準定在一個鐘點之內,將一切備好!”
他轉身就要走,徐一凡卻一把拉住了他,笑眯眯道:“溥仰,這次你不跟著我去。你留守……”
“大人!”溥仰眼睛一下睜得溜圓,眉毛都快飛到了帽簷裡面:“大人。標下是您戈什哈隊長,就是刀山火海,標下也要跟著大人闖。我溥仰不是京城那個混混兒了,到漢城那次,五天幾百裡地,標下叫過一聲苦沒有?大人,您為什麼不帶標下?”
徐一凡笑得很平靜,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溥仰。我走了。北洋很可能步步進逼。我整個欽差大臣行轅,就要留給你坐鎮,還要做出我留在行轅的舉動,畢竟你是我最貼身地戈什哈隊長!這個穩定全軍之心的重任,我就交在你的肩膀上面了,你要是沒有這個擔待,儘管說出來。我不強求。”
溥仰一下噎在那兒,摳著自己武裝帶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只是冒汗。徐一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先去通知內宅,我馬上回去。我對你有厚望,你也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