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娘自打隨宋氏搬到西山村,聽說順子自小就與宋氏相識,可謂青梅竹馬。更何況,順子一直未娶。作為一個熱血的漢子,已經很難得了。要知道,如果宋氏一直過得很幸福的話,順子絕對是個具有悲劇色彩的人物。可。宋氏不幸福,又合離了。順子前思後想,終於頂著風雨,勇敢地邁出這一步,這真的很可貴!
為什麼不能給他們一條生路走呢?!
“姥娘,我不明白孃的名聲怎麼就完了。郎有情。妾有意。一個未娶,一個合離。兩廂情願的事情,是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至於別人說什麼,咱們堵不了他們的嘴,也不用去堵。人長著一張嘴。除了吃飯,就是為了說閒話的。愛說就說去唄!想那麼多幹啥?”
宋王氏微怔,淚珠凝掛在睫毛上。
張四娘嘆息,這宋王氏想當年也是一個大美人。真是難為她守了這麼久的寡。
“姥娘,你心裡也是很疼孃的,對不?”張四娘見她不吭聲,換了個角度對她道,“就算如你所說,我孃的名聲壞了。讓人在背後戳脊梁骨了。但你想啊,這是因為誰呢?不正是順子叔嘛!人家順子叔得了信兒,二話沒說就過來提親,已經是在做挽救之事了。這是一個好機會,把親事訂下來,誰還能說啥?”
“那,村裡的人……”宋王氏半晌才道,“要不,咱們變賣了家財田地,另搬到別處?”
“姥娘,你難道認為我娘與順子真的做下了什麼不倫之事嗎?”張四娘有些不理解宋王氏的思維,“幹嘛要避開?你這一避開,豈不更印證了此前的一些風言風語嗎?咱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哼,遠的不說,就說那張義光揹著我娘與劉寡婦偷情,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你瞧著他逃了嗎?”
張四娘心道,有時候,人的臉皮不能薄了。學學人家張義光,別看身子弱,心理素質咣咣的強!
宋王氏嘆道,“你呀,我和你娘加起來,也說不過你去。”
張四娘笑道:“那不是因為我佔著正理兒嘛!順子叔提親的事情,你老到底答應不?”
“你別催我,容我再想想。”宋王氏掩飾地扭過頭,去看灶間裡的火。
“行,你老啊,慢慢想。我出去一趟。”張四娘起身要走。
“你這才回來,又往哪兒去啊?”宋王氏也跟著站起身來,“作坊裡好好的,田裡的事情我也忙完了。你回屋歇息、陪陪你娘吧。”
張四娘笑著挽住宋王氏的胳膊,“瞧吧,既然心疼我娘,就早點應了順子得了。”
宋王氏瞪她作勢要打,她嘻笑著跳開,“我去小姑母那裡一趟。”
“你去那兒幹啥?別去!”宋王氏知道張四孃的性子,怕她去鬧。
“放心了,我是找姑夫有事。”張四娘朝她擺擺手,跑了出去。
劉成的小院子裡靜悄悄的,進屋的時候,劉成手裡端著藥碗正勸張玉鳳喝藥。
“姑夫,”張四娘喚了一聲,見炕上躺著張玉鳳,又喚了一聲小姑母,“咋,病了?”
張玉鳳面朝著裡面,誰也不理。
劉成苦笑了下,將藥碗放在炕沿上,囑咐了幾句讓張玉鳳吃藥。
隨即對四娘使了個眼色,兩人出了屋子。
“……她這麼一鬧,心裡也是極不舒坦的。與你娘一樣,隔天就病倒了。”
宋氏的解藥是順子叔,可張玉鳳的這解藥就不好得了。除非劉成對她有足夠的影響力。但目前來看,是不能夠了。
兩人沉默了半晌。張四娘道:“姑夫,你想開個醫館嘛?”
“醫館?好好的,怎麼提起這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