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麼哭?哭能將人哭回來嗎?!”他怒容滿面地看著兩位涕淚橫流的姨娘,心底卻是一陣陣焦躁和不忍。
“老爺!兩個小廝妾身已經審問過了,但是沒有說出甚有用的資訊,板子也賞下了還在打著。”縣令夫人吳氏也狀似惶恐地迎了過來。
她心裡很矛盾。
雖然那兩個庶子要是真出了事,以後就會少了兩人與她的兒子爭家產,可她作為嫡母如果表現得太無所作為,肯定會是第一個被懷疑的物件。
“現下打什麼板子?事情沒說清楚,人沒找到,你就是將他們打死了有何用?先將人拖上來,好好說說怎麼回事!”陳縣令力持鎮定地坐在正位上,但眉宇間的心焦惶然卻掩蓋不住。
先前,他被拉屎事件攪得心情惡劣,只覺得晦氣無比威儀盡失,退堂後就躲去了後花園,想偷得半刻閒緩緩氣。可惜他氣還沒緩兩口,面前就跑來一個驚慌失措的小廝哆哆嗦嗦地對他說,四少爺和六少爺去學院的路上被擄走了。
他登時就怔在了原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隨即就想到,這一年來青河縣裡的失蹤案少說也有半百之數了,難道是哪些不長眼的惡徒將他兒子給擄走了?若是那樣,那可真是膽大包天太歲頭上動土,活得不耐煩了!
陳縣令怒火中燒,看來他是無所作為太久了,這些刁民一個個都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不一會,五個臨時被免了一半板子的下人,面目青白一瘸一拐地進了屋了,抽抽搭搭地將事情稟了出來。
事情很簡單,他們幾個護送少爺們去學堂,走了一大半,碰到兩輛撞到一起的馬車將路堵了。眼看著一時半會車子過不去,而那地方離學院也不遠了,他們就留下一人看車,其他四人護著少爺穿越小巷朝學院趕去。
誰知剛要拐出巷口,眼前就是一黑,跟著他們就不省人事了,等再醒過來時,才發現兩位少爺都不見了。
陳縣令聽完,下頜上的山羊鬍子都翹了起來,胸腔起伏不定,眼眶都瞪紅了。
該死的惡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盯上他兒子
恐怕那堵街的馬車是早就安排好的。
還有這幾個該死的蠢笨小廝,竟連兩輛馬車上的人都沒看清楚,搞得他現在還要派人一點一點去查,這多耽誤時間啊?
不過,事情發生還不到一個時辰,當下最要緊的還是趕緊封鎖出路,再著人仔細去尋。
陳縣令額上青筋畢露,唰地起身要返回前衙,就聽下人來稟,周捕快有急事來找。
周捕快還沒張口,陳縣令已經喜道:“鐵貴,你來得正是時候,本縣這正有頂頂要緊的事情需要你去辦你現在馬上去通知壯班的人,關閉城門嚴查,只准進不準出,另外趕緊點齊快班所有人馬,全城搜尋,務必要將兩位少爺尋回來!”
見周捕快一頭霧水欲言又止,他連忙解釋道:“剛才本縣的四兒與六兒,上學途中遇到惡徒,被當街擄走了趙世雄去了衡州查失蹤案線索,這次的搜尋就由你來負責本縣誓要將這些躲在暗處的可惡鼠輩一網打盡!”
……
陳縣令兩個兒子被擄了!
周捕快與瘦猴的精心策劃,蔣班頭的賣力演出,江寒的屎有餘辜,以及蛋糕方子案的懸而未決,全都要靠邊站。
誰要是敢在兩位少爺未找到之前,拿其他的事務來煩擾陳縣令,就是身上的皮子發癢了,屁股下的位置坐太久了,脖子上的腦袋不要想要了。
半天過去了,兩位少爺連半分訊息都沒有。
周捕快等人著急,蔣班頭忐忑,被丟在一邊毫不知情的江謝兩家人是越來越惶恐,而遲遲等不來大夫的江寒,坐在何班頭好心為她尋來的恭桶上,已經拉得快一佛昇天一佛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