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皺眉。
他指著她的眼睛道:“你早起沒洗臉?還是先頭在裡面煮涼茶時,不小心將鍋灰摸到眼下了?趁現在還沒開張,你趕緊到後院去清理清理,這副模樣待會怎麼迎客?”
江寒臉上羞紅一片,連忙垂頭,下意識地去揉下眼瞼。
她這哪是沒洗臉啊,她是昨晚沒睡好
昨晚只要一閉上眼睛,她腦子裡就會浮現出沈黑臉那張噁心人的臉。她索性睜著眼望床頂,想著以後怎樣才能躲這人遠遠的,最好能老死不相見。
如此這般胡思亂想,直到雞鳴時分才勉強睡過去。
睡了不到一個時辰又起來忙活包包子串麻辣串的事夏日炎炎東西即便吊在井裡也無法再保鮮,她和芸娘不得不將兩位大嬸的工作時間,統一調整為每日寅時到下午申時,麻辣串攤子如今也是未時就早早收攤了。
王掌櫃見她恍恍惚惚的也不搭腔,心裡就不由忐忑,這小子可別突然給他出狀況啊。
他戳了戳江寒,斥道:“你發什麼呆?掌櫃我剛問你話呢,你沒聽見?那美玉姑娘怎地還沒來?莫不是事到臨頭又要生變故吧?”
江寒這才抹了把臉,強打起幾分精神,安慰他道:“掌櫃的,你也太心急了這才辰時,咱們二刻開張,你請的那兩個戲班舞水袖的花旦都還沒來呢!咱們當時訂的是辰時中讓那兩花旦清唱幾句舞上一番正式邀客,美玉姑娘辰中前到咱店裡就行了。”
那天江寒聽了呂同那句隨口而出的話,深深覺得應該再加上一個節目,作為活動起始的造勢。
她本想來一場敲鑼打鼓舞龍舞獅,又覺得與茶館氣氛不搭,再一問,舞一趟竟然要二百文錢,那舞獅的人卻說兩人敲鑼打鼓兩人舞獅正好一人五十文,即便講價最低也不能少於四十文。
王掌櫃一聽就不樂意了。
活動還沒搞起來,他就一把錢一把錢往外花,哪怕他捨得他家那口子也捨不得。
最後幾次周折,王掌櫃挑中了剛來落霞鎮的一個戲班的花旦來舞水袖既文雅了又省錢了,只來兩個人,只花八十文,省了一半呢!
“我還是覺得來一個就行了,這樣又能少花四十文”
“好了,掌櫃的,事到如今反悔也來不及了,咱們就盼著今天這活動能讓茶館裡真正熱鬧起來吧!”江寒頓了頓,又問,“不過,美玉她需要從後院進來的事,你可跟老闆娘說好了?”
“我也就是白說一句,難道掌櫃我會不知道輕重嗎?這事,我早就已經與我家那口子說好了。”王掌櫃又壓低了聲音,“只是,美玉是滿春院的姑娘這事,咱們可千萬別說漏嘴讓她知道了!我與她說的是,美玉是曾掌櫃介紹來的毀容孤女,她昨天偷偷瞧了,一見到了美玉姑娘臉上那三條疤就放心了。”
待到辰時中,太陽的光芒已經開始熱烈起來,利來茶館門前的西霞街上也開始熱鬧起來。
利來茶館門前三尺寬處,一聲“客官哪,您聽奴家說”的輕靈之音,引出了一位裝扮清雅的花旦的咿呀清唱,唱的就是利來茶館的過往與正在推出的大酬賓活動。
花旦唱聲一停,緊接著就從茶館二樓臨街的窗戶裡,傳出一陣叮咚樂音,伴隨而來的就是花旦漂亮的水袖舞。待到樂音稍歇,又是一段花旦對唱,跟著又是一款水袖雙人舞
眨眼之間,利來茶館門前就圍滿了人,此起彼伏地響起了陣陣叫好聲,前後不過一盞茶時間,陸續也有不少人走進了茶館。即便江寒讓王掌櫃臨時將大堂裡的座椅加到了十二套,也依然坐不下擠進來看熱鬧的人。
“王掌櫃,這活動做得有意思哈,與眾不同啊!”有熟識的茶客一進門就對著王掌櫃拱手道賀。
王掌櫃合不攏嘴,心中豪情頓生,面上容光煥發,領著兩個夥計殷勤地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