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如果你真心待殿下,那麼林清臣願以性命相守。但若不是真心——即便會被殿下怪罪厭惡,這把劍還是會斬斷孽緣。”
鋒利長劍半身出鞘丟在桌上,寒光映出喜慶紅紙包裹的聘禮。
藍沐冉伸手摸了摸,一道血光留在劍刃之上,抬起手,細長傷口湧出血珠,幸而不深。
她周圍都是些危險易燃品,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把她炸得粉身碎骨屍首無存。以前是身為被無數人憎恨甚至拼盡全力想要殺死的鬼公子,而今是身系惡俗後宮以後還要加入愚蠢宮斗的準太子妃,都說誰誰會傷心會累會被她連累,有誰想過她呢?
“護衛大人啊,我跟你說,從一開始我就沒愛上過烈殿下好麼?忠心不忠心的……我喜歡的男人只有一個,雖然已經成了苦逼的過去式。如果這觸了你的底線那就幹掉我吧。”長劍遞迴林清臣面前,那雙滿不在乎的眼中沒有絲毫畏懼,好像什麼都沒有。
接過劍,徹底出鞘,鋒利劍尖抵在平坦胸口。
女流氓低下頭無聊地戳著聘禮外包裹的大紅牛皮紙,瞬間出現好幾個小窟窿。
“我只想找個地方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活著好好還債。”
這世上對她好的人只有赫連靖鴻和烈殿下,已經沒有家了,難道找個容身之所也不可以嗎?既然當太子妃就可以讓烈殿下開心,那幹嘛還要拒絕?反正喜歡的人不可能再見,她也不會背叛任何人沒事找死玩兒,真的就只是想安安靜靜活著而已,一點點兒償還數不清的人情債。
什麼兩情相悅愛不愛的,根本就是狗屁。
烈殿下高興就好,自己如何,再也不重要。
同樣氣氛沉重的交談不止存在與破產酒樓之中,臨景宮書房,眉眼妖嬈精緻如畫的大淵國師淡笑,蔥白指尖在茶杯沿上劃圈。
“丫頭還沒死對嗎?聽說殿下最近經常趕完奏摺就急匆匆出宮,今早林護衛又押著一大車東西往宮外去了,想來也是給丫頭送的吧。”
南烈看向窗外,許久才有回答:“這件事早晚國師大人會知曉,南烈也不想再隱瞞——藍姑娘確實還活著,之前半年一直在四皇兄麾下為將,我也是兩個月前才發覺。”
笑容裡似有似無染上半縷苦澀,風笑離垂下眉眼嘆而無聲。
固執的師弟雖然猜中了藍沐冉還活著的事實,卻被別人搶先找到她,本就難解的誤會必定因此加深,而丫頭的性格也是執拗不輸任何人的,再想勸回師弟身邊只怕沒那麼容易。
“風國師可知今早清臣送去的東西是什麼?”轉過身,南烈親手為風笑離倒茶。
風笑離略略沉吟,驀地心中一絲陰影閃過。
深深吸口氣,冷不防激起連連咳聲,喝了幾口茶方才壓下。
“太子妃……丫頭接受了?”
“是。”
這樣,竟是最糟糕的結果。
風笑離搖搖頭放下茶杯:“殿下明知丫頭心有所屬依然如此,誠心雖令人感動,可是殿下是否想過這會讓大淵與涼城的關係置於何種地步?”
涼城城主名義上已經成親的妻子轉眼間變成大淵太子妃,江湖言論且不算在內,師弟怎麼可能接受如此結果?
不管曾經多少波折坎坷,而今在他心裡,藍沐冉的重要赫然已等同於素綺月。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大淵太子在桌對面坐下,眼中迷惘不盡,“我知道赫連城主從未對她死心,之前的是是非非也必定有緣由在其中。可是沐冉不能再這樣下去——你沒有見過她現在的樣子,如果還不能割捨那些過去記憶她真的會毀掉。我也側面詢問過,她的心思未曾改變卻也不願再回到赫連城主身邊,所以我才會做這般決定。”
“被靖鴻那樣欺負,也怪不得她逃跑。”風笑離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