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
西北軍前面的部隊扎穩了步子,然後按照某種規矩綿延成一道看不到邊的黑線,橫亙在京城之外。
京城有東西南北四方大門,但是西北軍只到了南門。
東西北三個方向完全沒有去圍堵,京城市民頗有一些很想逃出去避難的,但是很可惜的是守城的官兵是不同意的。
而隨著數萬大軍排開,一種更加強烈的威壓感湧上了京城人的心頭。
再之後,當十幾道強大的力量從城外升起的時候,城上的守軍則完全地變了顏色。
“大修行者!”
那樣強大的力量,只有四境大修行者才會有,這些對於見多識廣的京城人而言絕不會認錯。
這些在普通人眼中立於大陸之巔的強人就這樣集體出現在城外,如同十幾道烽煙,燃起,釋放出令人驚悸的力量。
大地昏黃。
申屠沃甲已經從戰馬上躍下。
他的手裡拿著那柄沉重的大槍。
這柄大槍的槍桿上還染著包括千座在內的許許多多強者的鮮血。
當申屠沃甲高大的身軀站在昏黃大地上的時候,整個天空都寂靜了下來。
今日的申屠格外的不同。
袁來知道,京城這個地方對於申屠沃甲而言也有別樣的意義。
他也已經闊別這座大城太多年,自從他開始在西北紮根,就再也沒有敢踏足京城。
是的,不敢!
因為就算是申屠沃甲戰陣之中勇力無雙,一身罡氣修行到極致,不受血氣影響,修為強大莫測,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若是對上皇帝,只能是十死無生。
對於他而言,甚至早早就想過或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再看到這座京城。
所以,今日再次踏在這片皇恩厚土之上,心情未免複雜。
而且,就在之前的渡江之戰中,申屠沃甲竟然又有收穫,小閉一關,如今比之先前更加強大。
要知道,對於他這個境界而言,每一次小的突破都會帶來驚人的改變。
而如今,最起碼在袁來的眼中,今日的申屠沃甲的氣勢絲毫不比那位南宗宗主要差。
一縷縷血氣從他的盔甲的縫隙中透出來,逸散在空中,向高空升起,形成一道血紅的煙柱,風吹不散。
令人望之心悸。
而當眾位四境的氣息逸散到城上的那頭朱雀雕像的時候,人們開始注意到,京城四門也開始散發出一股神秘的力量。
“那就是先賢祠的力量。”
乙未站在袁來身邊,望之靜靜說道。
袁來看向這個金髮碧眼的傢伙,今天的乙未也有些不同,對他而言,只要殺了皇帝,那麼那一顆被竊取的帝星就將要隕落。
被一世汙染過的帝星張陵已經無法繼承,只能將西北那顆偽星慢慢養成新星,這與正常的新老皇位交替不同,在一世竊取了皇位的同時,其實大啟就已經在道理上被滅國了。
而只要那顆舊的帝星隕落,憑藉那顆帝星的量,足以讓很多人獲得突破五境的機會。
所以,袁來看得出,乙未很激動。
袁來卻保持著難得的冷靜,他感受著那股力量,點頭道:“的確是先賢祠的力量,只不過現在它還沒有被開啟,而只是被動地對於我們的力量做出防備。”
“這大陣需要主動開啟麼?”
“當然。”袁來看向那座摘星樓,他知道一世如今肯定就正在上面看著他們,只要一世動一動念頭,這座大陣就將開啟。
袁來深知八十七先賢圖並非完全的防禦陣法,而是蘊含著強大的攻擊力量,這也是眾人最擔心的。
“還有把握麼?”陸羽靜靜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