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謹身著公服,真正意義上和八賢王對線,心裡緊張的不得了。
他把凌寵和曾公亮留在殿外,獨自進入延福宮內。
殿內昏暗不明的光線中,主座上端坐一人。面上帶著笑容,眼神卻深邃,宛如一池秋水,波瀾不驚。
「下官楊宗謹,參見端王千歲。」楊宗謹叉手跪拜,磕了一個頭。
端王是八賢王的正式封號,真宗時期徙封。在皇宮大內還是要謹慎點好,稱八賢王為「端王」,保險!
八賢王笑道:「平身。」見楊宗謹起身站著,又道:「本王只是戴罪之身,你就不用拘禮,自己找個位子坐吧。」
「謝端王千歲。」楊宗謹挑了個圓凳坐下。
「本王被關在這裡已有兩日,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如何?」八賢王問道。
「託千歲洪福,一切都平安無事。」楊宗謹道。
八賢王一下聽懂了,笑道:「那就好。看你身穿公服,神情俊朗,倒是讓本王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
楊宗謹笑道:「謝端王誇獎。下官這身公服為誰而穿,想必端王心中比下官更加清楚。」
「你是想問我到底是怎麼出現在廣政殿?」八賢王一點就透。
「正是。」楊宗謹直言不諱。
「本王說是有人送信給本王,本王就去了廣政殿。」八賢王頓了頓問道,「你信嗎?」
「不信!」楊宗謹直言道,「下官勘驗過殿內各個角落,沒有發現一絲信紙燒毀的痕跡。」
「也許信就在本王身上!」八賢王笑了笑。
「也許吧……」楊宗謹也笑了笑,「不過下官相信八賢王不是收了信,去的廣政殿。」
呵……八賢王不禁笑出了聲。
「端王一定在笑下官這個推測過於武斷。」楊宗謹否認道,「其實不然,正因為岳父瞭解端王,所以知道端王一心為了大宋的社稷安危著想,是不會在那麼緊要的關頭去了廣政殿。」
八賢王眼前一亮,僅僅只是一亮,便又方才那般目光深邃。
「也許你猜測的有道理。」八賢王話鋒一轉說道,「但本王告訴你楊宗謹,本王的確是收到信之後,去的廣政殿。」
這還沒完。
八賢王又道:「本王不會告訴你為何去了廣政殿,更不會把那封信交出來。」語氣平靜,如深淵寒潭。
彷彿獲罪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
楊宗謹哼了一聲,起身告辭:「端王千歲,下官就此拜別。請千歲放心,下官一定還會再來登門拜訪。」
八賢王靜靜的閉上眼睛,說道:「去吧~」
楊宗謹抽身退走,離開了延福宮。
直到此時,八賢王眼神才變得既迷茫又深邃,最後仰天長嘆。
離了延福宮,見到曾公亮和凌寵。
凌寵迫不及待的問道:「八賢王有說什麼嗎?」
楊宗謹搖了搖頭。
曾公亮道:「看來八賢王守著那個秘密,一定有不能說的苦衷。」
楊宗謹也不多做評論。
三人遠離皇城,來到繁華的街市,滿眼都是過路的行人和叫賣的商販。相比於皇宮的威嚴,更喜歡這市井的煙火氣。
正當三人醉心之際,卻聽到有人叫道:「嗣業兄!」
嗣業,是楊宗謹的字。
知道這個表字的人並不多,楊宗謹驚訝的扭頭一看,只見秦祈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原來是你呀,你不是剛回的家嗎?」楊宗謹問道。
「我奉老爹的命令,去買了他最愛吃的棗泥糕。正要回去,沒想到卻在這裡遇到了嗣業兄。」秦祈興奮地道。
「我也是感到意外。」楊宗謹話沒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