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救他?”李非瞪了他一眼,有些不可思議的神色。
沈皓道:“我們五人獵殺蜈蚣,如果折了一人,成功機率將大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天空中一聲馬嘶,魯彪長老已駕著青銅飛馬車疾飛了過來。他親自出手,在半空中展開烏黑長鞭,直接將霸哥給捲回了馬車中。
李非白了沈皓一眼:“你看,想多了吧?現在跟折了一個人,沒什麼兩樣。”
沈皓暗想,我這救人的舉動,莫非只是自己的無意識行為而已?雖然我也希望霸哥死掉,但無意識的衝動,卻出賣了他的理智。
魯彪在半空中大聲道:“沈皓,李非,你們四人不是這老蜈蚣的對手,速速離去!”
李非亢聲道:“長老,這麼說我們四人便要空手而歸了?”
“你是想要獻祭之禮,還是想要小命?”魯彪沉著臉。
李非在沈皓耳邊低聲道:“沈皓,你知道這老傢伙,想要打什麼主意嗎?我們還沒有跟這老蜈蚣鬥過,他就要我們回去。”
沈皓略一凝思,暗笑不已,道:“無非就是讓我們離去,然後親自出手,斬殺老蜈蚣,讓他孫子獨霸功勞,順便還可以吃下那枚紫色果子。想想那果子既然為那老蜈蚣所守護,一定不是常物!”
“蜈蚣是食肉還是食素的?”李非暗覺奇怪。沈皓道:“蜈蚣自然是食肉的,不過這蜈蚣古怪得很,你有見過蜈蚣頭長角長牙的嗎?如果它吃果子,那也不足為奇。它已經成妖了,應該開始有了初級的靈智了。”
另外兩名弟子猶豫片刻,便要轉身下山。李非攔在他們身前,大聲道:“還沒有和蜈蚣打過,這麼快就要當懦夫了?”
一個弟子苦著臉道:“李非,你也看到了,霸哥被它毒霧一噴,立刻就暈過去了,那天黃丸根本就不頂事啊。我們怎麼打得過?”
沈皓指著那株銀色小樹:“你們知道為何整個枯森嶺都死氣沉沉,卻獨獨那株小樹能夠生機盎然,甚至香氣撲鼻嗎?”
李非恍然而悟:“對極對極,那株銀色小樹,既是老蜈蚣的寶貝,也是解毒的秘要所在。”
“誰敢再去摘那果子啊?”那弟子想起霸哥的慘狀,仍忍不住膽寒。
沈皓暗想,我當初有些託大,不帶兵刃,覺得那只是凡人的兵器,現在想想,可真吃虧啊。有一柄刀防身,好歹也要好過赤手空拳。
他提了提神,爬上了山崖。李非挺身一變,渾身骨骼咔咔作響,逐漸長起腰來,變成半人半猿的怪物,周身灰黑毛髮畢現,足有一丈半高,半雙瞳血光燦然,抱起一塊巨大的石頭,守在崖下。而另外兩個弟子,一個猛地撐高丈許,臉頰上黑鬚如劍,雙目有如狼睛,黝黯生光,顯然是修煉了狼魔功一類的煉體術,而另一個弟子則滿頭紅髮暴漲,身長一丈,微微前踞,有如猛獅,一個劈砍下一段樹幹,一個抱了巨石,都凝神以待。
沈皓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魯彪一臉陰沉的笑,似乎有些不懷好意地看著他,暗想,如果我遇險,這老混蛋絕逼不會出手相救,一切都只能靠自己了。
那株銀白小樹,與周圍的枯敗完全是兩種格調。彷彿自天地誕生,洪荒變衍以來,這銀白小樹就存在一般,整軀流動著一種淡淡的光澤和氤氳的氣息。那十餘片稀落的銀色葉子,似乎極其沉重而堅硬,甚至有著一種森冷的光澤。那枚紫色的果子,呈完美的心形。一陣風吹來,竟是紋絲不動,如鐵鑄一般。
沈皓根本不敢細看那銀白小樹,將全部心神都放在那山穴中潛藏的老蜈蚣。可是他在洞穴口等了半天,那幽深得難以見底的洞穴內,除了偶爾撲入鼻子的腐臭味道外,連一點聲響都沒有,寂靜得可怕。
沈皓死死地盯著洞口,一隻手悄悄地伸向那株銀色小樹上的紫色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