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冷冰冰的屍體,長此以往,大多沉默寡言。
“許仵作,沐神醫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可要事無鉅細地回答,切記千萬不要有遺漏的地方!”
陳大人先交代了一聲,才轉向沐染霜,殷勤道:“沐神醫,您請問!”
沐染霜道:“多謝大人寬厚仁慈。”她轉向仵作,問到:“許仵作,請問你昨日檢查屍體之時,可有發現屍體的致命傷?”
許仵作稍微楞了一下之後,才遲緩地掏出一本簿子,翻開其中一頁,開始照著念。
“死者,李王氏,年四十有四……致命傷,脖頸被外力勒住,窒息而亡。”
沐染霜點頭道:“多謝。”接著,她蹲下身,將李王氏的脖頸指給眾人看:“眾位請看,這就是死者的致命傷。正如許仵作所言,她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導致窒息而亡。”
屍體經過一夜,傷口的淤青愈加明顯,李王氏脖子上的手指印清晰可見。
“哎呦,真可怕,瞧瞧那手指印,這是活活被掐死的吧?”
“下手可真狠!唉,不對啊,我怎麼聽說,是沐家大小姐殺了人,有人看到的,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怎麼又變成是掐死的了?”
等著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沐染霜才繼續下去。
她展示了屍體胸口的血跡,以及那把乾乾淨淨的刀,轉向仵作,問道:“許仵作,死者胸口的刀傷,確實是這把刀所造成的嗎?”
許仵作翻了翻簿子,應道:“經過驗證,死者胸口的傷口大小,和證物的大小薄厚一致,確實是這把兇器所造成的傷口。”
他的話音一落,堂下的議論聲又蜂擁而起,看向沐染霜的眼神也帶著鄙夷與驚懼。
沐染霜不去理睬,而是接著問道:“那麼,請問胸口的傷,是造成死者死亡的原因嗎?”
仵作一板一眼地答道:“若是用刀刺殺造成死亡,刀拔出來時,會噴發大量的血液。這種胸口的血跡太少的情況,都是在人死之後,才將刀插進胸口。”
沐染霜介面道:“也就是說,有人用刀造成胸口的傷口時,人已經死了,是不是這樣?”
仵作給了肯定的回答。
“大人,眾位,你們也都看清了,這具屍體身上的掐痕,這才是她的真正死因。”
她朝向堂下,說道:“死者脖子上的掐痕關節粗大,明顯是男人的手。若是有人懷疑是我的,我可以現場比對。”
其實不用她比對,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兩者對比不起來,這是另外的人所為。
沐染霜又道:“先不說我根本沒有做過這種事情,當時只是看到有人倒在地上,以為是突然發病,才上前向救治。退一萬步講,刀真的我捅的,當時死者卻早已死去多時了。”
陳大人終於回過神,發現自己的危機已經去了一半,只要沐染霜沒事,皇帝就不會遷怒於他了:“對,對!說的很對!就算刀是沐神醫捅的,捅了死人一刀,怎麼能算殺人?”
只要不是殺人罪,其他的刑罰他都能用自己的職權做點手腳。衙門裡的板子,可不是說輕就輕,說重就重的嗎?
沐染霜正色道:“然而我向來行得正站得直,從來沒有做過如此不尊重屍體的事情。我為醫者,立志是救病治人,只是大夫不是神仙,總會有治不了的疾病。人死之後,生前的恩怨情仇都會煙消雲散,只有屍體,是實實在在存在於世間,是一個人存活過的證據!”
她一番話,說得慷慨激昂中又帶些蒼涼,讓在場的人感受到世事無常,又感受到活著的可貴。
“沐神醫說得對!醫者父母心,像她這樣心善的人,怎麼可能做出無緣無故捅死人刀子這種事情?”
“說的也是,再說了,沐神醫跟這個女人能有什麼恩怨,一個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