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看出來,這幾名東洋武士絕對不是他們原先想像的那樣不堪一擊。
吃驚歸吃驚,蘇三還是滿臉不在乎的神情。
他有絕對的把握能擊敗高島。
因為他有絕對的自信。
自信,有時候也是一種力量。
非常非常強大的力量。
高島立在臺上,低頭垂目,似乎是在禱告什麼。
他冷靜得無以復加。
連陳良和臭嘎子、馬老白也不禁有些為蘇三擔心起來了。
中田則微微點頭,嘴角掛起了一絲滿意的微笑。他知道,處於目前這種狀態下的高島弘,幾乎是無法擊敗的,便是中田信自己,也沒有把握戰勝高島。
高島是個狂暴的年青人,而正是因為如此,他的冷靜才是最最可怕的。
蘇三嘻嘻一笑,足尖一點,躍上了丈高的擂臺。
你根本就沒見到他邁腿,然而,他已經站在臺上了,似乎是平步青雲。
實際上這正是一種輕功心法,名字也正叫平步青雲!觀眾震天價喝起採來。單隻蘇三這一手輕功,也足以驚世駭俗了。
他們內心的希望,渴望看到勝利的希望,又飛快地瘋長起來。
因為在前十幾天裡,所有上擂臺打擂的人中,沒有一人顯出過蘇三這種驚人的輕功。
高島卻是神色絲毫不變,似乎對手不是一個活人,他所看到的,不過是別人扔上來的一件東西。
一種即將被他手中的長劍割得粉碎的東西。
陳良面上微笑不已,掌心卻已經沁出了微汗。
如果蘇三第一陣失利,顯然會影響士氣。此消彼長,也許結果會無法收拾了。
第十一章 飛絮功
高島緩緩睜開眼睛,生硬地一點首:“蘇君。”
蘇三怔了一下,旋即一拱手:“不敢,高兄。”
顯然他不知道日本人的姓名該如何稱呼。
高島沒有糾正他的錯誤,又是一頷首:“請出示兵刃。”
蘇三又怔了一下:“兵刃。”
“不錯。”
蘇三邪邪地一笑:“高兄,我從習武到現在,從來就沒有用過任何兵刃。”
觀眾又是震天價地叫了聲好。
如果一個人闖蕩江湖好幾年,而又從來沒用過兵刃,卻經歷了無數次惡戰,這豈非不可思議!然而奇蹟是能發生的。蘇三確實沒用過兵刃,陳良和臭嘎子知道得一清二楚。
高島仍是不為所動,緩緩執起長劍,扔了劍鞘,兩手握住了劍柄。
日本的劍的形狀與中國的當然不同。
日本的長劍狹長而且微彎,只有一邊開刃,很像中國南疆一帶的武林人士所喜用的緬刀。
日本的劍道也有獨特的地方。
以某種意義上說,日本的劍道已不能稱之為劍道,它只像中國的刀術。
中國的劍術,講究劍走偏鋒,講究輕靈秀美,而日本的劍道卻崇尚剽悍快捷的劈,撩,砍,刺,在中國的使劍高手看來,毫無點感可言。
日本武士馭劍的姿式很不好看,但質樸無華。
高島兩腿分開,微微下蹲,兩手握劍,置於胸前,劍尖正對著蘇三的心口。高島的眼睛一眨不眨,全神貫注地盯著蘇三的眼睛。他全心全身彷彿都成了一柄利劍,隨時都有可能將蘇三刺穿剁碎。
馭劍的高島,儼然一派大高手的氣度風範。
蘇三已經感到對方迫人的劍氣,似乎要刺破自己的氣機。
這可是蘇三平生從未碰見過的事情。
蘇三知道,今天他遇到了平生最強勁的一個對手。他和陳良,臭嘎子都打過架,卻從沒有今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