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塵微微眯了一下眼睛，似笑非笑：“本王怎麼這麼不相信，他們會把這種‘好東西’用來對付你？”
“你可別不信，有些天地靈藥，是幾乎擁有‘起死回生’的效果的。”
雲落失笑道。
“說明白一點，這種效果其實就是吊命。用猛烈的藥性，強行激發出人的生命力，使人看起來像是一夜之間恢復健康，生龍活虎一般。”
君無塵若有所思：“傳說中的迴天神果、續命丹，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這種？”
“沒錯，尤其是續命丹，聽名字就知道了。”
續命，延續壽命的意思。
“可是據本王所知，迴天神果也好，續命丹也好，藥效都是有限的，只能維持一段時間。”
雲落聳聳肩。
“所以啊，這是吊命的辦法。一旦藥效耗盡，該死還是會死的。”
所謂的“起死回生”，不過是世人謠傳罷了。
如果讓雲落來說，這種辦法其實就是迴光返照，不過是因為藥效的緣故，回光的時間被拉長了而已。
“要是真能有逆轉生死的寶貝，全天下的人只怕都要搶破頭了。”
雲落嗤笑一聲，“怎麼可能白白落到我手上。”
“那你說這個蠱能‘起死回生’，忽悠本王玩兒呢？”君無塵看她自己把自己的話給否定了，一時哭笑不得。
“我的意思是，涅槃蠱如果用得好，它的作用就跟續命丹一樣，確實是能‘起死回生’的。”
雲落彈了彈玉碗，看著裡面密密麻麻的小蟲子，眼神有些可惜。
“它能夠控制人的思維，取代人的大腦，所誕生的子蠱遍佈人的身體，從而將人慢慢改造成蠱人，只要體內的蠱蟲不死，身體就能一直活下去。”
君無塵聽得匪夷所思：“思維被取代，身體還能活動……那不就是活死人？”
這算哪門子的起死回生？
分明是狠毒之極的手段。
“那你換個角度想想。”
雲落挑眉道，“如果是在人快要死去的時候，服下這種蠱蟲，雖然沒了神志，但身體卻能一直保持活性，還能活很久……”
“這不就是另類版的‘起死回生’了嗎？”
君無塵：“……”
他差點被噎住了，優美的唇角抽搐了幾下。
“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
連自己的思維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具活動的“屍體”，掙扎著活下來又有什麼用。
“對於已經死去的人而言，他們‘活著’的意義，是由活人來決定的。”
雲落神情淡漠：“有些人覺得這樣做很殘忍，不如讓死者入土為安。可有些人卻寧願自欺欺人，用這種方式，偽裝出對方還活著的假象。”
“為什麼？”君無塵頗為難以理解。
“可能是因為，失去太痛苦了，所以寧願活在假象裡吧。”
雲落神情有些清淡，越說聲音越輕，尾音淡淡化開在風裡。
君無塵深深看著她：“你見過這樣的事？”
她說得太自然了，彷彿親眼見過，並且感同身受一般。
雲落笑了笑，卻沒有回答，只是說：“真正的涅槃蠱，原本就是為了讓已經死去的人重回人間，才研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