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的肌膚接觸到空氣中的冷意，有些涼。
雲落下意識想抽回腿。
“別動。”
君無塵手指用力，扣住她的腳踝，語氣涼涼道，“看不出來我在生氣嗎？”
“……”雲落頓了頓，“你生什麼氣？”
君無塵挑眸瞥了她一眼，“你說呢？”
“我哪知道？”
雲落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偏過臉，“我還沒生氣呢，你好意思生氣？”
“你說什麼？”君無塵彷彿沒聽清她的話。
“哼。”
雲落冷冷一哼，鞋尖踢了他一下，“放開，我自己會處理。”
鞋尖上沾著泥土，在君無塵暗色的錦袍上留下一道痕跡。
他低頭看了一眼，又瞥了眼雲落，乾脆扒掉了她的鞋襪，隨手丟在一旁。
一隻光溜溜、白皙小巧的腳露了出來，腳指頭粉粉的，在冰冷的空氣中下意識蜷縮起來。
“你幹嘛？”雲落用力縮回腿。
君無塵握得緊，她一下子縮得又很用力，牽動了紮在小腿上的刺。
鮮血一下子沁出來，溫溫熱熱的，流淌到君無塵手上。
君無塵狠狠擰起眉，“讓你別亂動，還動！”
喲嚯，還兇她了。
得寸進尺了是吧。
雲落冷笑，“我動怎麼了？你擺著這幅臉色給誰看呢？”
好端端地衝她甩臉色，問他就當沒聽見。
雲落本來心裡的感動都被他弄沒了，一股無名火升起。
“放開！”她光著腳丫子踹了他一下。
血沁得更厲害了。
君無塵滿手溫熱的血，溼滑得幾乎握不住她的腳踝，不由給氣笑了。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我擔心你的傷勢，你還衝我亂髮脾氣？”
“我亂髮脾氣？是誰先不理人的？好好問你話你當沒聽見，還擺著一張臭臉。”
雲落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聞言更是惱怒起來，“怎麼，後悔跳下來陪我了？那你走啊，陪你的青梅竹馬去，管我死活幹嘛？”
一番話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完全沒過腦子。
“你瞎說什麼？”君無塵深深擰眉。
雲落用力一縮腿，光溜溜、滑膩膩的腳踝脫手而出。
她冷著臉撿起地上的鞋子，往腳上一套，也不管小腿上鮮血直流，站起身忍痛就想走。
君無塵一把將她拽回來，“問你話呢！走什麼，沒看到血都出來了……”
“關你什麼事，又不是你的血！”
雲落甩開他的手。
君無塵蹙眉看著她，“你哪來這麼大火氣，我關心你還關心錯了？”
“是啊，我火氣大，她沒火氣，你找她去啊！”
雲落心裡又是一股怒氣衝上來，哪還顧得上冷靜和理智。
這麼多天過來，不斷地被追殺，不斷地逃亡，幾次身陷絕境，幾次死裡逃生，擔憂牽掛著他跟兩個小傢伙，從京城到幽冥山脈，橫跨半個國家。
好不容易見到他了。
結果他還真跟追殺她的主謀待在一起！
兩個人並肩作戰，那叫一個默契……很相配嘛。
好，她實力不如人，她不說什麼。
自己憋著火也就算了。
雲落本來還能壓得住情緒的。
掉下落神崖時，看到君無塵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下來，她心裡也不是不動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