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她三年,等待她三年,自責了三年,他覺得他這三年裡唯一上心的只有她。
韓傾沐被步臣紳士款款送到樓下,他坐在車裡手靠在緩緩下搖的車窗,語氣在夜色中曖昧不明,“怎麼,不請我上去坐會兒?”
她快速的腳步漸漸停下來,不知道是因為感激他請客填飽了肚子還是這夜晚有讓人寧靜的魔力,
她饒有耐性地回過身一本正經的婉拒:“您日理萬機,我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而後轉身還瀟灑的擺了擺手,韓傾沐想總算是到家了。
電梯扶搖直上像是一個玻璃盒子慢慢升上月宮。回到公寓,蹭掉鞋子開啟燈才發現房內有人。
光影裡醞透出修長的身形,那人坐在沙發上只是看著她,水晶桌上酒瓶裡的紅酒只剩一半,想來他等了她很久。韓傾沐就著玄關的屏風倚在那裡,她不用想都知道是夏驍騎。這房子是他為她量身定做,鑰匙是他寄來的,她一走進這裡的時候就怔住了,她想夏驍騎不知道為了她花了多少心思。織錦緞面的牆紙上是一朵朵淡雅清荷,夏驍騎總是說她清淡如蓮,她想起她和夏驍騎友情之上,戀人未達的那個時候,她知道夏驍騎把他鋒芒畢露的羽翼小心地收起來,心甘情願的站在她身後只是等她回頭,等她發現自己。
韓傾沐彎下腰把隨意踢掉的鞋子收錄進鋼琴烤漆的鞋櫃裡,她忍住百感交集的情緒,彷彿她早知道他有一天會不請自來,只是丟下一句:“你來了。”
“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打算躲我一輩子?”稀薄光影裡的男人沾染了一點點酒氣,卻依舊是吐字清晰。
“夏驍騎,從前我錯的太離譜,現在我們大有交情在,這樣還不夠好麼?”她走到客廳一端,陷在那個柿子狀的小沙發裡。
“你覺得我夏驍騎大把時光花在一個女人身上,只等來一句情人不成交情在?我還從來沒有做過這樣入不敷出的賠本生意。”夏驍騎動了怒,雖然聽起來他依舊是語調溫和的像是對你調笑,陰影裡的側臉卻堅毅得不可思議。
傾沐沒有辦法,她前腳打發走無尾熊步臣又要接夏驍騎的連環招,她無奈地笑起來:“你抱著別的女人吻著她們的髮香也是因為愛我麼?”
“那你去找李光堯是為了要報復我和步臣麼,韓傾沐你怎麼會這麼傻,你把自己的名譽賭上最後還是一敗塗地。”他不想在過去沉淪,撇過頭看韓傾沐在黑暗裡拈花微笑,“韓傾沐,有一天你累了倦了,就到我身邊來。
“到我身邊來。”韓傾沐還在默唸著這句話,二哥說累了就回家,步臣要自己是她走投無路時的唯一,夏驍騎告訴她永遠等她。她掌心已經沾溼了一片汗跡,她慌張的不知所措,她害怕他們的坦白,害怕他們的吐露心跡,一字一句像是萬劫不復的牢籠要把她活活困在他們的掌握之中,終於失控地歇斯底里:“我出國唸書你們派人跟前跟後,我回國你們又陰魂不散,我創業你們暗地裡攪局,到底我要怎麼做你們才可以放過我?”她瘦弱的身體蜷縮在沙發上,像是受了欺負的小動物在低低叫喚著痛苦。
夏驍騎上前把她收入懷中,他寬闊的肩膀緊緊的圈住她用體溫給她溫暖,她安靜下來聽到他清越的聲音:“韓傾沐你就一點都沒愛過我?瀘沽湖我第一次見到你,說實話除了覺得你長的好看點,就覺得千金大小姐那種臭皮囊你是紋絲不動的穿在了身上,你胡攪蠻纏不知天高地厚還老是一副兼濟天下的模樣,有時候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在他懷裡的韓傾沐貼著夏驍騎的胸口,可以感覺他說話時候胸腔傳來輕微的震動,而他修長的手臂環著她,十指攀上她的手,一點一點霸佔,終於十指相扣。
她無法動彈只好微微揚起頭看夏驍騎黑暗裡還有幽光的雙眸,她嘆氣:“那你還不見機行事趁早把我這個討厭鬼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