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孃也沒料到天大的好事兒砸到魏凝萱頭上,魏凝萱竟如此淡定,也覺得好生沒趣,只好抱著六少爺不做聲,蕭寶珠一拳打在軟棉花上,又無處發洩怒火,不免看到襁褓中酣睡正香的哥。“你這個臭小子,到底是誰才是你親孃生的不大,倒跟你親爹似的,是個狗腿子竟會巴結人。”
蕭寶珠說著就要上來掐六少爺,乳孃唬的忙背過身去,將六少爺緊緊護在懷裡,哀求道:“夫人少說一句吧,哥兒這樣小能懂得什麼不過是五姑娘身上味道香,又是新鮮人,六少爺見到奇怪罷了,你才是他的生母,你不多疼他,將來可有誰真心管咱們的哥兒”
蕭寶珠從沒對這件婚姻有過滿意的地方,在她看來,要不是祖父巴結廉國公,自己怎麼會委屈給一個鰥夫做填房。少女時期和族中姐妹們憧憬的愛情從沒降臨到自己頭上,反而她一成婚,便要日日忍受自己討厭的人。好在魏凝萱離家早,否則蕭寶珠更覺得壓抑。捫心自問,蕭寶珠從沒真心愛過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這塊肉,當她知道自己生的是個男孩兒的時候,蕭寶珠最大的心願便是魏清冼能早些去見閻王爺。到時候三房便是她當家,沒了丈夫,她照樣活的很好。
說到底,蕭寶珠最愛的還是她自己。
蕭寶珠訕訕的甩著手中的帕子:“行了行了,弄的好像我是後孃似的。回去吧,這水亭子裡到底冷風溯氣的,吹壞了我們六少爺,我可吃罪不起。”蕭寶珠說完,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乳孃無奈苦笑的看了看哥兒,心中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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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柏軒裡,宋嬤嬤正坐在榻上粘鞋面,笸籮裡放著一雙已經成了模樣的繡鞋,粉嘟嘟的透著水靈勁兒,一看便知不是她那個年紀穿的鞋子。宋嬤嬤正聚神,忽然聽外面笑槐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禁莞爾一笑,果然姑娘和兩個丫頭前後腳上了樓。
只是,這臉色怎麼都不大好?
宋嬤嬤心頭不悅,難道是誰又給姑娘委屈受了?這幫天殺的東西,真該好好滅滅她們的氣焰。
“姑娘,這是和誰鬧彆扭了?嬤嬤去給你評理去”宋嬤嬤忙從花桌上倒了溫茶,笑槐氣呼呼的坐在小杌子上說道:“還不是三夫人,不知怎麼想的,忽然拉著咱們姑娘,說要將六少爺過繼到先夫人的名下。我瞧她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可姑娘不聽,還說容想幾日”
碧潭笑著斥道:“哪裡是過繼給先夫人,要真是如此姑娘還遲疑什麼?直接答應了就是,三夫人的意思是等六少爺有了兒子才過繼。”
笑槐一拍大腿:“對,就是這麼說的”
宋嬤嬤已經聽呆了,慌忙拉住凝萱的手:“姑娘,蕭氏果然是這麼答應的?”
凝萱就覺得嬤嬤的手微微發抖,似乎在極力壓制某種激動的情緒。凝萱點點頭,笑著將宋嬤嬤按在背椅上:“是有這麼個說法。”
宋嬤嬤顯得很沉悶,碧潭看出了端倪,忙衝凝萱道:“姑娘,剛才我遇見翠黛,她請了我過去敘話。”“是了,你們多年的情義,聽說老太太有意放她出去嫁人,晚間你回來找件重禮送她,權當是我對當年的謝意。”
碧潭殷殷一笑,正要走,忽然衝笑槐道:“你不是說今兒是你母親當差?要不請大娘給姑娘做碗酒釀圓子吧?”說完,也不容笑槐反駁分辨,拉著人就走。
屋子裡便只剩下了主僕二人,宋嬤嬤欲言又止,幾次話到嘴邊,但看到姑娘品茶的樣子,又覺得難以啟齒。還是凝萱沒撐住,笑道:“嬤嬤是想勸我應下蕭寶珠的好意”
“姑娘,我……哎”宋嬤嬤重重嘆了口氣,“姑娘肯定以為我是老糊塗了,蕭寶珠就是條狼,我明知她不懷好意,卻還是想答應。”
凝萱卻笑著反問:“那嬤嬤看來,蕭寶珠圖的是什麼?”
宋嬤嬤冷冷一笑:“還能是什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