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不悅的反問,“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冷笑,澄透的眼帶著怒氣瞅著他,“如果不是你自覺自己做了什麼錯事,你應該問的是,是不是我做了什麼才讓你想要提離婚,而不是一開口就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憑他這種心高氣傲的個性,若不是自己心中明白,又怎麼會一開口就先問是否自己做錯?
“你──”嵇向槐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結婚一年的妻子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齒。
“水瑤,少說一點。”單水盈看得出兩人之間越來越濃厚的火藥味,趕緊出言制止。
“少說一點?”單水瑤忍不住低笑,最後是誇張大笑,笑到眼眶泛紅流淚,“我為什麼要少說一點?姐!都要離婚了,我為什麼還要少說一點?!”她無法剋制的吼。
他心中的理想妻子根本就不是她,不是真正的單水瑤,他喜歡上的是那個她演出來的假象。
而當她再也沒辦法扮演好那個假象,他的喜歡理所當然的無法繼續下去。
什麼溫柔少言、什麼氣質優雅、什麼寬容?那都不是她!
嵇向槐冷眼看著她,忍住自己胸口湧出的厭煩,“大姐,你讓她說,我也想聽聽看,她對我、對這段婚姻有多不滿?”
現在不滿的應該是他,他懷疑這個自己娶回來的妻子是否他從未真正瞭解過,否則他不會看見一個應該輕聲細語的女子現在宛如潑婦般大吼。
僵住了身子,單水瑤唇邊勾起苦澀的微笑,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依舊完美得像個樣板,完美得讓人覺得可恨。
“不滿?!我怎麼敢有任何的不滿?”她低聲嘲弄著自己。
見單水瑤的臉色不對,單水盈握住她的手,擔憂的望著她。
她揚起頭,豁出去了!“你不准我出去工作,我只能接受;你要我當個稱職的嵇太太,在大小宴會里當個花瓶,我也只能接受;我想要個孩子,你不要我也只能接受,或者該說是我也只能被強迫接受;就連你帶著不同女人的香氣回來,八卦新聞上不停出現我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的緋聞,我也該全都接受!”她怒吼著,像是要吼盡這一年來的不平。
“我是個人!不是個人偶!這樣的日子,我沒有辦法繼續再忍耐下去了。”
說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已淚溼雙頰。
嵇向槐被她這番脫序的大吼給震慌了心神,他也突然注意到,她的樣子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曾幾何時,那個總帶著溫柔笑顏的臉龐變得消瘦而沾滿淚痕,那該略顯圓潤白嫩的身材變得如此骨感,甜蜜溫柔的嗓音成了憤怒失望的大喊?
嵇向槐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竟然會讓她變了這麼多,但他想,起碼他可以看在過去他們曾有過的甜蜜回憶,讓彼此好過一點。
不可否認的是,這段婚姻,無論是對她或對他來說,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吧!
經過這段時間以來的吵鬧生活,他甚至已忘記,為何自己當初會娶她?是因為她的美貌?或是她符合了他心目中擇偶的大家閨秀的標準?
有人說,結婚前的相愛是因為彼此都看得模糊,其實從未真正瞭解,而結婚之後,他和她都看清了彼此,才發現其實以為適合的對方,也沒想像中的那麼合適嗎?
他現在不想再繼續刺激她,淡淡的望了她一眼,眼神有禮的沒在她淚水縱橫的臉上多加停留。
他理智的道:“好,我同意離婚。”
單水盈不知所措的看著妹妹痛哭,她手忙腳亂的急忙安撫,“水瑤,你先別哭……向槐你……唉……”
“離婚的後續事宜,我會請律師直接跟你談。”站起身,嵇向槐拿起車鑰匙離開。
他要回工作室了,看著妻子……不,“準前妻”的哭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