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過於龐大,容易被人發現,方劍明便讓麒麟鼠在此陪伴大白鶴,自己則與白依怡施展輕功,朝琴聲處掠去。這座海島並不是一座孤島,它有六個山頭,到處可見參天大樹,林中時而閃過一兩隻小動物,見了陌生人,也會好奇的停下來觀望一下。
翻過一座山頭,便見對面山中有幾間屋宇,那琴聲正是從屋宇處傳來的。
就在這時,一曲“樵歌”終於彈完,白依怡指著右首遠處的林中,輕輕的道:“那邊有人。”
方劍明運功一聽,頓時發覺,暗道:“這些人大概就是兩隻大船的主人。”不敢大意,與白依怡將身形放緩,籍著山中樹木,神不知鬼不覺的跟上了那群人。
琴聲停了一會,突然,“錚”的一響,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道:“來人止步。”
方劍明與白依怡急將身軀一縱,躲在一旁,只聽有人“哈哈”一聲大笑,道:“武林後輩段淳風,與數位好友特來拜謁老前輩,聽君一曲‘樵歌’,勝似人間仙樂,前輩的琴藝,已然登峰造極,佩服,佩服。”
方劍明聽了,大吃一驚,這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春秋上人”段淳風竟會在此地出現。
“樵歌”乃浙派代表琴曲之一,民間多有練習者,段淳風能聽出此曲,也並非什麼難事。
方劍明想看看聖母是否也在這裡,便將腦袋從一棵古樹後探出來,運功於雙目,只見林中遠處站著八個人,其中兩個,正是他非常熟悉的段淳風和聖母。
聖母手中拿著一具七絃琴,除了段淳風外,另外六人中,有三個人也拿著七絃琴。不過,與段淳風和聖母打扮不同的是,這六個人乃扶桑人。
“你說你姓段,與大理段家有何關係?”蒼老的聲音傳來道。
段淳風笑道:“晚輩正是大理段家的人。”
蒼老的聲音“哦”了一聲,道:“段承天是你何人?”
段淳風道:“他老人家乃晚輩的舅太爺。”
蒼老的聲音道:“他是否還活在世上?”
段淳風道:“他老人家已經仙逝多年。”
蒼老的聲音道:“看在你是故人的後代份上,老夫放過你們,你們走罷,再來打擾老夫清修,休怪老夫手下不留情。”
方劍明聽到這裡,微微吃驚。段淳風至少也有六十多歲了,他的舅太爺如果還活著的話,起碼也是和張向風一代的,而這彈琴的老人竟然說段淳風的舅太爺是他的故人,豈不是一個老怪物。
段淳風淡淡一笑,道:“晚輩本不該前來打擾老前輩的清修,但老前輩隱居海外,恐怕還不清楚當今中原的情形。”
蒼老的聲音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段淳風道:“當今中原,已呈亂像,武林中出現了一個叫做血手門的門派,勢力廣大,可以和武林正道相抗衡。蒙古異族野心勃勃,重新捲起,早有奪回天下之意。滿人逐漸壯大,不堪忍受明皇帝壓制,已起反心。老前輩此時若能回到中原,振臂高呼,定是群雄相應。晚輩……”
不等他把話說完,蒼老的聲音冷冷打斷他的話,道:“住口。老夫問你,你可知道老夫的來歷?”
段淳風道:“晚輩略知一二。”
“錚”的一聲,那人猛然一撥琴絃,琴聲暗含真氣,從半山間急襲而至林中,就在這時,聖母與那三個拿著七絃琴的扶桑人同時一撥琴絃,四道琴聲傳出,堪堪接下了那人的琴聲。
“你們果然是有備而來。姓段的小輩,老夫再奉勸你一句,趕快帶著你的朋友離開此島,否則,老夫就要大開殺戒了。”
段淳風沒說話,站在他旁邊的一個扶桑人冷笑一聲,怪聲怪氣的道:“尊駕的口氣未免太大了。”
蒼老的聲音道:“你是何人